愤恨、不甘、怨怼,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牢牢盘据在安莫离的心头。

他想大笑,笑自己的痴傻,原来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自己永远都是被戏耍的那一个,他更想嘶吼,怒问老天凭什么对他不公,若真相是这般让人对堪的一幕,他倒宁可自己一辈子糊涂,永远不知道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轰’脑子里一片混沌,充满着暴虐之气的黑暗由四面八方包围着安莫离的神经,额前垂落的发丝轻轻扬起诡异的弧度,诱人的纯黑色眸子骤然变成了幽蓝中夹杂着腥红的妖冶眼眸,默默泄落出冰冷的幽冥之光。

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变化,安莫离死死扣在渺影神珠上的手指不自觉一再收紧,纤长的指尖因为过大的力度而泛起了青白,却引不起主人半丝的疼惜。

‘既然不甘,既然愤恨,那何不毁去这一切?蛇兄又如何?一条骗了你也毁了你前生的畜牲,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恍惚中,一道柔和的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如此熟悉,像是最为亲近的家人,带着爱怜与纵容,侵蚀着安莫离本就混乱的心理防线。

不能杀掉蛇兄!

强行按纳住怦然而动的心,安莫离紧绷的脸庞上布满了汗水。

蛇兄是自己的朋友,而且自己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情,所以自己前生的凄惨,与他无关。

‘是吗?他真的无辜吗?你别忘了上辈子就是他把言洛溪引来的,如果没有言洛溪的出现,没有他向言洛溪要求杀人,你就不会被逐出师门颠沛流离了,莫离,你何必心软?不要再为他开脱了,他才是真正的凶手,杀了他,乖,快点杀了他。’

那道声音一次次催促着安莫离,声音里的亲切与慈爱让人无法抗拒。

渐渐的,安莫离眼神中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小,最终,被血腥覆盖。

杀了蛇兄,他要杀掉那条蛇,杀!

念头才落,安莫离的身体就突然飘动了起来,空空如也的左手掌心诡异的多出来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剑尖上幽蓝的光芒与安莫离此时眼眸中的光如出一辙。

“这才乖,快去吧。”

那道声音在笑,很得意的那种笑,随着笑声的响起,安莫离的身体加快了飘出洞口的速度。

可就在这个时候,安莫离血腥的眼眸突尤的闪过一丝清明,手中剑闪电般挥起,深深插/入到了石壁之中,借着力度稳住飘动的身体,安莫离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不一会,汗水就湿透了身上的衣衫。

‘莫离,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停手?’

用力甩头,试图将钻进脑海里的声音甩出去,只是那道声音无处不在,安莫离根本就逃不开。

好吧,逃不开就不逃,手指死死握祝柄,安莫离狼狈的笑。

他不管这道声音是什么东西,总之,他不会伤害自己的朋友,更不允许自己再被谁掌控。

的确,上辈子的不幸里有一半蛇兄的影子,可蛇兄又不是神,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因为他而命运多舛?如果连‘无知’的蛇兄都要恨不能杀之,那有眼无珠的自己呢?岂不更该死?

将人生失败的理由推卸给别人,怯懦到不敢正视自己的愚蠢的人,不应该是他安莫离。

所谓怨有头,债有主,虽然自己偷来的这辈子没想过为了仇恨而活,可也不能让自己的上辈子就这么被人笑话下去,言洛溪,苏冰澈,这两个人才是自己最应该追究的凶手,蛇兄?小小的教训一下也就罢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保护好自己,比如说不再被莫名其妙出现的自以为很万能的玩意儿控制住。

想到这里,安莫离的唇角边陡然绽放出了眩目的微笑,那笑,与言洛溪风姿迥异,却一样的勾魂慑魄,真可惜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握紧了手中的渺影神珠,狠狠朝着自己的脑袋敲去,下一瞬,安莫离脖子一歪,如愿的晕死了过去。

呵呵……本少爷晕倒了,怎么样怎么样?很生气吧?有本事你咬我啊。

默……安莫离,你还可以再嚣张点吗?

‘…………’沉默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特么不带这样耍赖的!’声音在咆哮,但也隐隐的流露出了掩藏不住的笑意。

在又是气愤又是忍笑的声音落下后不久,敲在安莫离脑袋上的工具——渺影神珠,突然闪了几闪,继而晃晃悠悠飘到了半空中。

而晕得死死的安莫离也在这一刻发生了让人目瞪口呆的变化,一层五彩斑斓的光正覆盖在他的身上,像裹着蛹虫的茧,将安莫离严严实实的缠绕在其中,然后安莫离就和渺影神珠一起,消失不见了。

当然,这些话说来长,其实从安莫离被气的情绪失控到差一点动手击杀蛇兄,再到安莫离敲晕自己和消失,不足半刻钟而已。

所以下方针锋相对的两人直到了此时也没有完成最主要的任务,杀掉蛇兄现在的肉/身。

“小弟,你有没有觉得,刚刚这里怪怪的?”言洛溪朝四周看了看,其实从他走进山同时就感觉到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古怪在哪里,要不是他自信凭借自己的能力,没有人能够潜藏在这里而不被他发现,他早就上上下下将山洞搜索个遍了。

幸亏你没搜……

只是那种古怪的感觉,刚刚突然又没有了,这倒让言洛溪有些怀疑起来,会不会……自己太大意了?

“哪儿怪了?你少转移话题。”腰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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