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贫僧寺院的所在。老王伊德里斯在的时候我就在那里修行了。”这个叫弘义的和尚似乎是想让我相信他是个真和尚,可话说完他就笑了,“贫僧又痴愚执着了。”说着一撩袈裟坐在我身边,打开酒壶盖子闻了闻,盖上盖子喝了一口,“多年没喝过中原的酒了,痛快!”

&还说你是和尚,和尚怎么能饮酒呢。”我笑他,一把抢过酒壶喝了一口。真是个低等的骗子,居然被一壶酒乱了阵脚。

&主可知道《百喻经》?”我摇摇头。“《百喻经》里说,‘诸外道见是断常事已,便生执著,欺诳世间作法形象,所说实是非法’,执着其中,不能超脱。贫僧见了好酒想喝,却挨着清规戒律强忍着,这不也是执着吗?这不也是不得超脱吗?”弘义和尚笑着朝我伸手,“有好酒不与人分享反而浇头浪费,真真是大罪过了。”

我把酒递给他。

&主可是有什么困扰吗?贫僧见施主急匆匆从卧房里闯出去,怕施主有事便擅自跟来了。施主若是有事不如说给我这个和尚听。”弘义喝着酒对我说。

&师既然出家修行,何苦教红尘俗世扰了清静呢。”我垂着手看着天,阴蓝的。

&主,没人能逃得出红尘。”弘义把酒壶递给我,“看似逃离了红尘,无非是撞到了另一个红尘之中。其实逃避红尘之念一起,你便已然在了这红尘之中。虽是出家修行,可衣食住行不都在红尘之中吗?怎么逃得开?我佛如来享受万民敬仰,不也在红尘之中吗?”

&如何算得上出家?”

&自己觉得出家了便也出家了。剃度修行无非是皮囊表象,清规戒律也不过虚无。万法皆空,唯佛心广大。佛不在庙里,而在心头。心存善念,立地成佛。”弘义和尚说着,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

&师佛法高深啊,此番论调倒与中土的大和尚们有所不同啊。”

&主谬赞了。这就是为什么贫僧在莫罗国。”弘义和尚看着我,“施主,现在可否把烦心之事说与贫僧听了?”

&这个和尚还真是好奇心重啊。”我苦笑着摇摇头,“你们出家人也许不懂吧,青灯古佛为伴应该体会不到我这等俗人的孤独吧。”

&主是因为孤独吗?”弘义和尚眼光灼灼,“还是渐渐地否定自己了?”

&书的时候我以为只要有好的计谋就能匡扶社稷,可算计来算计去,竟然连一个谈天说地的朋友都没有。”我喝着酒,发现酒壶里依然空了便站起来把酒壶使劲掷出去,又跌坐下来。“和尚,你可有过这种感觉?这都是我咎由自取啊!”

弘义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叨叨,不表态,也没显出反感,安静得像是高山流水一般。说实话,弘义这样的和尚真的少有,他让外人看上去是那样的离经叛道,可这种离经叛道确实真真切切地是贯通了佛法之后的表象。世人不喜欢这样的人,因为这不是一个世人能够达到的人的高度,他们不喜欢这么高贵的人,会显得他们卑微可怜。而且,世上有一句话说得好,当你在专业技能上打不败他时,就疯狂地从道德层面攻击他,十拿九稳。因为道德发言权掌握在大多数庸人手中。或许弘义和尚曾经也这样孤独过?也这样否定过自己?所以如今才能不动如山?

&僧当年倒是与施主的境遇有几分相似呢。”弘义和尚眉开眼笑,就像是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一样,“贫僧是在中土出家,出家几年便已窥得佛家真谛,寺中上到住持方丈下到香客居士便都看贫僧不顺眼了,便将贫僧扫地出门。随后贫僧游历各处,深谙佛家精粹,待到莫罗国时,老王伊德里斯收留贫僧在宫殿之中,讲经说法,也算是有了个归宿。”

&有自己夸自己深谙佛法的。大师倒是一点不谦虚啊。”

&门中人,有便是有,岂能为了礼数乱了真假?”

&师,俗人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指教。”

&说来听听吧。”

&人可是对的?”

弘义笑了,身后仿佛有佛光迸显一般:“佛家有‘度化’一说,其中又分‘善度’‘恶度’两种。更何况对错之分本不是我辈世人能够评判的。我等凡人的标准只是平日里的经验累积,书本上的知识汇总,可这些东西又未必是对的。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并不是留他的命在就是行善,有时夺了他的性命反而是大善。”

&尚,你对这人命倒是看得很开啊。”

&条人命之于整个寰宇,孰重孰轻,施主比我清楚吧。”

&毕竟杀了那么多的人,总会有个报应的吧。”

&要看杀的人多,还是救的人多。”弘义看着我,“东方大人若是真的不想在这勾心斗角之中,或许还有个办法可解。”

&没想到和尚你也知道我是谁。”我摇摇头,“那大师可否为我指点一二?”

&僧在此说法讲经,很多时候碍着语言文字不通总是有些蹩脚,东方大人若是可以的话,不如在此办个学堂,讲授汉人文化,即帮了贫僧一个大忙,又能躲得一些清净。”

学堂?讲授汉人文化?对啊,可以啊,我怎么没想到。任何一个民族的根本就是那些孩子,只要这些孩子被汉人文化同化了,那么莫罗国的将来不就是中土的一部分吗?对,尤其是那个未成年的哈米斯王子,他可是未来的莫罗国国王。或许弘义和尚从没想过这一层吧。这可真是亡国灭种的好办法。

&方大人所想的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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