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对老夫的关心。按理说我应该和你好好商讨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可是,我现在突然间想明白了,不管这件事是孙玉民的部属私下和新四军有交际,还是被动的和他们有交际,也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孙玉民的授意,不管他倒底有没有和新四军那边,有没有说不明白道不清楚的关系,我都不想去管了。如果总裁需要他孙玉民继续带兵打仗,自然会对他放心;如果说总裁有顾虑,那我就把他小两口带到身边,让戴局长的手下天天盯着,这总是可以了吧。总之,以后我都不想再去管孙玉民的事,你也别把他的事讲给我听了。”陈布雷如同一个失去寄托的孤寡老人,干瘦的身躯依靠在椅子上,没有先前的半分风采。
“这……”
戴笠被陈布雷的这些话堵住了嘴,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下去。原本以为,陈布雷爱女护婿心切,会不自觉地掉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可未料到他居然把这件事撇得干干净净,而且还顺便把孙玉民从红线边拎了回来,这份心智真是常人所难比拟,真不愧是委员长身边的头号智囊。
“彦及兄,你对党国、对委员长的忠心,戴某真是佩服之极。”戴笠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的话也不似先前那般绵里藏针。
“雨农,你可千万别这么说。”陈布雷挥着干瘦的手臂说道,他看出来戴笠很失望和懊恼,虽然不明白这个大特务头子,为什么一直要纠缠着孙玉民,可这一刻他的心里有着大胜而归的快感,戴笠虽然连设了两处陷阱,可是都被自己轻易化解,能不爽吗!
“彦及,既然你不想提孙玉民,那咱们来聊聊陈琏姑娘吧!”
“怜儿怎么了?”
陈布雷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陆曼并没有在这场战事中出事,如果有的话,戴笠是不会和自己扯这么久,早就已经讲出来了,所以此刻他并不是特别的担心女儿的安危,这句话只能算是随口的一声敷衍。
“据我所掌握的消息,她很有可能加入了……共党!”
戴笠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把陈布雷心中最珍贵的宝贝推到了台前。
虽然戴笠在孙玉民身边安插着人,那人也知道陆曼的真实身份,可因为种种原因和考虑,她并没有把把陆曼是那边的高级干部的事情报告上来。而知道陆曼是四支队干部的特务,又不知道她和孙玉民是何种关系,更加不知道她会和陈布雷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会有什么关联。
很多因素导致戴笠时至今日仍然不知道,陆曼早已经是我党的高级干部。他手上有的还是当年海燕叛变时所说的,陆曼有可能是共cd员的消息。
“雨农,饭能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这个小女儿虽然是有些刁蛮任性,但她还是有着军籍的。我陈家家教虽算不上严苛,但是她若是能在我眼皮底下入共党,那你就太小瞧了陈某人;她南京结识孙玉民以后,就一直夫唱妇随,更是不可能加入到那边。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她什么时候加的共党,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共党,只要你能拿出来,我当面结果了她。”
陈布雷表面上有些气急败坏,实则是稳若泰山。戴笠这个人他是很了解的,如果他真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才不会和自己在这浪费口水,早就已经呈到了老蒋那去了。
“彦及兄,不是戴某危言耸听,实则是防范于未然啊。”戴笠何尝不明白陈布雷吃准了自己拿不出证据,自己之所以和他有这番会谈,实则是受老蒋的指示。像孙玉民这种能征善战、手握重兵又名气甚大的战将,特别是还深受老蒋器重,算得上嫡系的将领,如果真的和那边扯上关系,所产生的影响,绝不会逊于一场战役的失利。
“**这么多的将领,如果每个人你都要这样防范于未然,那就算把你军统的人全部派下去,我看都未必能起到作用吧。”
陈布雷此时此刻更加能确定,戴笠手中压根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还好自己没有走进他挖的坑中。
“孙玉民和他们不同,彦及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手上有人证,可以证明孙玉民和共党那边有瓜葛。”
戴笠见无法说服陈布雷,决定拿出自己手中的“王牌”,这是他抓住的孙玉民的所谓的“把柄”。
“哦,我倒想见下,你的人证能说些什么。”
陈布雷听到他说有人证时,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就镇静下来,身子也坐直了,刚刚的颓废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陈布雷,这才是戴笠拿他没有任何办法的陈布雷。
“让她进来。”
戴笠有些恼怒,他如此聪明,岂能不知道陈布雷此刻的想法,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跟着几声碎碎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齐耳短发,一身新派学生打扮的女孩走了进来。
陈布雷不认识这个女孩,他从未见过这人。如果陆曼和孙玉民在场,肯定会认识这个女孩,她正是和邓秀芬、张全他们一起陪陈芸去找孙玉民的海燕。
“戴局长好,先生好。”海燕怯生生地向戴笠和陈布雷打着招呼。
这招呼不打也罢,打了招呼后更加让陈布雷心生怀疑。这个女孩明显是和戴笠相熟,虽然装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