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进了龙帐,婉兮脑袋还是晕晕的。

怎么变成她救驾有功了?

傅恒请安,婉兮也想行礼,却被皇帝扶起:“魏女子救驾有功,且为救朕而受伤,着从今日起,免请安。”

一时,御药房太监陪同归和正已是到了。皇帝叫李玉将人都引进后帐去,放下帘子,避开外头的扰攘。

皇帝刚想起身也进后帐去,外头通传,说皇后主子到了。

皇帝便坐下来,等皇后进帐:“皇后来得倒快。偿”

皇后进帐忙请安:“妾身方听说皇上遇险,不知皇上可安?妾身当真恨自己不能策马皇上身畔,来不及救护圣驾。”

皇帝点点头:“皇后纵然没能救驾,可是救驾的还是皇后宫里的人。这便与皇后救驾没有什么分别。”

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

皇后这才悄然松一口气,起身望向后帐:“婉兮可在里间?妾身想去看看她。”

“那是应当的。”皇帝挑眸望住皇后:“只是不忙于一时。御医正在为她诊治,朕倒有几句话要问皇后。”

皇后微微一顿,便也站下来:“不知皇上有何要问妾身的?”

皇帝眯眼盯着皇后:“你宫里来的人本不少,太监、女子会骑马的当不止她一个。怎地这回上马的唯有她一人?”

皇后心下微微一颤,忙又行礼:“都怪妾身。因今日还是皇上的万寿之日,妾身自当留在御营打点,故此妾身才决定不亲自上马陪皇上行围了。”

“妾身手下人都知妾身心意,便也都留下伺候妾身;且妾身打点诸事总要用人,这些人都是用惯了的,也离不了,故此妾身便允准他们都留下。”

“妾身宫中……这回跟出来的二等以上女子里,唯有婉兮年纪最小。妾身想,年纪小难免爱热闹,若叫婉兮也留下,倒是叫这孩子冷清了。不如叫她去玩儿,况她手上也没有要紧的活计,这才叫婉兮一个去了。”

皇帝听着眯了眯眼:“皇后倒说的十分周全。”

皇帝说罢起身,将皇后撂在一边,径自叫李玉为他用温水净面。

皇帝一身的灰尘,一脸干涸了的血痕,很有些狼狈。皇后便起身,想接过李玉手上的巾子,亲自替皇帝擦拭。

皇帝却倏然一睁眼:“撂下,叫李玉来。”

皇后立在原地怔了一刻,这才缓缓回到座位坐下。良久才说:“皇上是怪罪妾身了。此时此刻,妾身惟愿受伤了的是自己,方能叫皇上不再怪罪吧。”

皇帝瞟了她一眼:“皇后言重了。你是一国之母,她不过是一个二等女子。她就算死了,又如何能与皇后一根寒毛相比?!”

皇后心下咯噔一声,抬眸望过去,已是满面苍白:“果然……是妾身错了。妾身宁肯自己死,也不想叫皇上对妾身说这样的话。”

皇帝也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些,只扭头盯着她:“她骑的那匹马,性子极烈,你可知道?”

皇后倒是一怔:“马?妾身因自己早已决定不上马行围,故此并未关注此次分配的马匹。这些马都是内务府直接送来的,他们做事一向妥帖,怎会给后宫送烈性的马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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