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桌的这两个人相当引人注目,从一开始互相灌酒,到现在其中一个明显喝高了,眼神迷离不说,还似乎正在对另一个人倾诉自己悲惨的过去,眼看一副要哭的小模样——

如果是顶着埃特伽耶自己的脸,其实也没什么,醉酒说胡话而已,但他现在身处幻术之中,外人看到的形象属于司月大神官。北地的影月神殿距离这里太远,有很多人拿着地图都指不出影月的具体位置,更不会认得那张北地人人敬仰的脸。

所以如此良机,一个魁梧的酒客欣赏了半天美人互灌的盛景,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端了两杯果汁,终于是凑了过去。

那桌上穿白衣服的那个始终带着柔软的笑容,一张脸漂亮得不像话,什么城里排选的几大美人都被甩到不知名阴沟里了。但另一个人其实更值得关注——那个人穿一身黑色,丝绒的长袍裹着一副过于瘦弱的身体,垂落一头雪白的长发,肤色几乎没比头发的颜色深多少,他抓着对面白衣美人的手,伸出的腕骨几乎脆弱到透明。

——这是一个柔弱的病美人呀!

那大汉兴奋地跳了一下脚,吧唧吧唧嘴,挤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埃特伽耶身边。在他眼里这纤细美人的腰他一只手就能捏住,而在雅蓝眼里,这个壮汉坐下来其实只到埃特伽耶眉毛的高度。

画面非常的诡异。

于是雅蓝又有了把脸再埋回胳膊弯的冲动,但想想还是忍了。

“小美人儿们~~~~酒喝多了不好,哥哥这有饮料啊~~~~~”

噗……雅蓝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脸捂住了……世界这么大,什么猥琐变态肯定不会绝迹,就是在正殿的时候,某国皇室里人前端庄正直的皇子,背后每天xìng_sāo_rǎo男仆这种事也不算惊世骇俗,但雅蓝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如此符合“猥琐下流”这个词义的人,来调戏他自己。

圣殿大祭司,正常人见到他只能感叹神的光辉,谁见了他胆敢有一丝一毫的不端正,就会被认为玷污神灵,接着被圣殿骑士团叉出去,丢进审判所看看是不是异端。

这名醉汉一边嘿嘿笑,一边伸手就去抓埃特伽耶的肩膀,周围的人安静极了,显然这并不属于你情我愿的搭讪,而明显是这一带有名的恶霸,欺男霸女这种事显然不是第一次,常客对此司空见惯,头都不抬,也有几名愤愤不平者就要抓手边的武器,然而那酒馆的老板和招待们几乎绝望地跪到他们身边,求他们千万不要惹事。

那醉酒恶霸听到周围的动静,咧嘴大笑,冲着四周展示他鼓胀胀的肌肉。

雅蓝忍不住说:“先生,我想,您没有听说过施法者吧?”不只是施法者,大概他们也没怎么见过一种叫斗气的东西。

边城小镇,埃特伽耶刚一进城就和雅蓝笃定地说,这里淳朴的镇民一定没见过真正的法师,这个徒有粗壮躯体的恶霸,仗着身强力壮试图轻薄别人的时候,明显没有意识到有种人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却可以翻手间毁天灭地——

雅蓝情急之中给埃特伽耶施展幻术,幻术里的司月大神官穿着他最喜爱的那件法袍,以造价衡量,绝对不输于执剑祭司的战袍,而且那是一件标准的法师长袍,施法者的身份一望便知。

雅蓝看看埃特伽耶,忽然庆幸,幸好不是真的大神官坐在这里,不然从此大概再也不会有夏兰城了。

酒客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冷眼旁观,一名穿着朴素甲胄的年轻小战士忍不住拍案而起:“桑图,你给我住手!”

恶霸桑图正要摸埃特伽耶的脸,被人横插一杠子,凶狠地摔了杯子,站起身,他一身壮硕的肌肉,走到那名战士面前,几乎像一座大山。

“哈哈!这不是格里森吗?就凭你,还想去应征圣殿骑士,哈哈哈哈,怎么样,敢管你爸爸的事,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上个月挨的打好了?”

说完他轰隆隆像打雷一样笑起来,周围安静得像全死了一般,那个叫做格里森的武者年纪不算大,衣着和武器都很破旧,看上去应该就属于平时扛大包的那种,脸上有一块并没有消退的淤青。

桑图一手抓住了年轻人,把他拎到了空中,这样这个年轻人的脸才堪堪和他平齐,桑图一张嘴,嘴巴里喷出的酒气都糊到年轻人脸上,他得意地说:“上个月和那卖花小妞正亲热,你跑出来坏事,怎么走哪都有你这个搅屎棍?”

格里森根本被掐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桑图狠狠地把他扔到地上,举起硕大的拳头。

桌子椅子翻倒了一片,酒杯饭菜稀里哗啦和格里森一起摔倒地上,不少的酒客趁乱直接就跑,少数不咸不淡看着热闹,也有几个似乎想帮忙,然而桑图胳膊上跳动的粗实肌肉又让他们犹豫不决,憋得一张便秘脸。

壮汉一边抡拳头猛打年轻的小战士,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纯粹的单方面欺凌,挨打的小战士根本挣扎都没什么力度,不少看热闹的都觉得有点不忍,那酒馆的老板差不多已经是跪地大哭,哀求桑图不要再在酒馆生事端了。

“哈哈哈哈,那小美人我今天玩定了,至于你,你要是跪地求饶,以后看见我都趴下亲我的鞋底,我就饶你一命!”

格里森被打得满脸都是血,趴在地上,却使劲对雅蓝使眼色,让他快跑。

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恶霸的眼睛,桑图因此打得更起劲了:“你看,人家小美人多懂事,根本就不想跑,你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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