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书知道勋贵之家历来把自家的爵位看得极重,如今严承锐能够在面临这样的大喜事上还一门心思的惦记着他的女儿已经让他很满意了,因此他也主动开口劝说严承锐快点过去接旨。
可严承锐的鞋底就仿佛被胶水黏住了似的,怎么都不肯动。
最后还是陆廷玉兄弟几个推了他一把,“这圣旨能够在我外甥们出生的时候下降,足可见我的外甥们都是有大福气的,这是好事不是吗?”
曾经和严承锐打过一段时间交道的陆家老七也凑热闹的嚷嚷着说:“当然是大福气!两个外甥再加这么一道寓意深远的圣旨,不是三星报喜是什么?!赶紧去吧!这样的好事别人家求都求不来呢!”
在大家的好说歹说、苦口婆心下,严承锐总算是换上了一身精致华美的世子服跟着祖母和母亲去前面和父亲汇合,迎接圣旨下降侯府了。
已经在前厅等候的传旨公公没见到陆拾遗起先有些纳闷,但很快就从机敏的管家口中听到了对方没有过来的原因,顿时就满脸理解的笑了。
这公公既然能混到御前当差,自然也是个聪明的。因此,不但没有冥顽不灵的坚持让陆拾遗也出来接旨,还二话不说的表示香案供奉什么的也可以不准备了。
毕竟事急从权嘛。
而且他也相信只要他回去把这巧合一说,皇帝和太后不仅不会因此而怪罪他,相反还可能会大大的褒奖他一回。
要知道,像这样足可以传承千古的佳话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幸运的赶得上趟儿的。
因为顾念着严承锐等人的焦急心情,那公公也没摆什么架子,尖声尖气的把两道圣旨逐一念完后,就卷吧卷吧的亲自交到了新出炉定国公严峪锋的手上,还很是吹捧的夸了对方一句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是的,两道圣旨。
一道是定远侯府成功跨上一个新台阶,摇身一变成京城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的国公府第之一。
一道是亲自率领一小队士兵直取王帐俘虏了鞑子大汗的定国公府世子严承锐升官,由四品平戎将军连跳两个台阶,成为了大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二品镇逆将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垂花门里又有人跌跌撞撞的朝着大门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那人脸面涨得通红,双手摇得和风车一样近乎可以看见重影。
正在为自家爵位升等和儿孙升官而感到欣喜万分的冯老太君等人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询问出口,对方已经一个踉跄,骨碌碌滚到了冯老太君等人面前。
“蠢材!你大喊大叫的做什么?是不是世子夫人那里出了什么事?”生怕是妻子那边有个什么差错的严承锐抬脚就怒踹了过去,声音更是止不住的在轻轻发颤。
那人被严承锐这一脚踹得总算从癫狂中清醒过来了。
“将军大人!大喜!大喜啊!”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然后傻乎乎的对严承锐大声说道:“世子夫人生了!世子夫人她生了!她生了三个小主子!三个小主子啊!”
“什——什么?你说几个?!你说世子夫人生了几个小主子?!”严承锐一把将近乎要乐疯了的来人拽到了自己跟前,同样扯着嗓子大声喝问道。
“三个!将军大人!是三个小少爷啊!三个声音嘹亮,健康无比的小少爷啊!”那人口齿清晰的大声回答道!
又一次从对方口中听到‘三’这个字眼的严承锐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临昏厥前,他还依稀听到母亲用喜极而泣的声音大声对他的祖母冯老太君和父亲定国公说道:“亲家舅爷说我们家的孩子有大福,是三星报喜,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三星报喜——分明就是五福临门啊!是我们严家的五福临门啊!”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忘记把陆拾遗搂在怀中心肝儿肉儿的揉搓了好一顿,这才依依不舍的把她又重新放回了夫家。
为了与定远侯府斗气,她更是塞了三倍有余的回礼强迫陆拾遗带回去。
陆尚书虽知妻子此举有些不妥,但他到底不是个任人揉搓的泥捏性子,心里也积攒了一堆怨怒之气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把妻子这堪称打脸一样的回礼给放出门去了。
所幸,定远侯府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因伤退伍的将士,尚书府的回礼再多,对他们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很是轻而易举的就又热热闹闹的挑了回去。
陆夫人朱氏的这一行径看在外人眼里,没人觉得她是故意恶心定远侯府,反倒觉得她这是识大体,有一腔为儿女着想的慈母心。
即便被定远侯府坑走了唯一的宝贝女儿,也不因一时之气而大肆闹开弄得大家颜面上都不好看。
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在定远侯府过得舒坦一点,更是打落牙齿往自个儿肚里吞的真心实意与定远侯府做起了亲家。
陆拾遗明知道外面的人这是误会了朱氏此举的真实动机也装傻不说。
回到定远侯府后,更是就着外人脑补出来的这股清奇画风,很是含蓄的为自己的母亲大人宣扬了一番。
对陆氏夫妇心怀理亏的冯老太君婆媳没想到陆夫人朱氏居然如此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