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恭然心中,如何能不喜欢这个阿兄?

谢远瞧他要哭,就凑在谢恭然耳边道:“好阿弟,来不及了,先莫要哭,好不好?”

谢恭然素来听话,尤其是听谢远的话,闻言立刻一抹眼睛,大声道:“我听阿兄的!阿兄让我不哭,我就不哭!”

谢远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放在地上,又道:“待会你和你阿姐他们回府。阿兄带了不少礼物给你们。”说着,就拉着谢恭然往牛车边去。

谢念已经牵着一脸紧张严肃的谢秋然站在牛车旁。

谢远看一眼谢念,喉头微微哽塞。

谢念则是立刻红了眼眶,落下泪来,牵着谢秋然上前道:“阿远!”

谢远微微笑道:“阿姐,素来可好?”

谢念却答不出来,只觉一开口,声音都要发颤。于是便一推谢秋然。

谢秋然瘦瘦小小,脸色苍白,有些紧张,却还是规规矩矩的朝谢远行礼。

谢远瞧见他,微微惊讶,随即就皱了皱眉。

“秋然的身体……”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将谢秋然抱起掂了掂,温柔到,“阿兄那里有个老军医最擅长为人调理身体,阿兄今日回去,便写信请他来为你瞧瞧身子,可好?只是那老军医的药汁子最是苦,药浴也颇折磨人,唔,他还会一套养生的拳法,阿兄也想法子让他将那套拳法交给秋然,秋然可怕吃苦,可愿意学?”

谢秋然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立刻就点头道:“我愿意!我、我、我本来,就在每日吃药。不过是换些药吃罢了。”

谢远心下一叹,还是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莫怕,就算他不行,民间多能手,咱们只要用心些,便定能找到好大夫。”

他又抱着谢秋然与谢念低声说了几句话。

谢念已经缓了过来,对他低低到:“阿远,快些进宫罢。阿爹和敬王、显王已然进宫。而其他三位藩王,现下也留在长安。只怕这一次……”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却也足以让谢远明白现下的时间紧急了。

谢远面上微微一肃,点了点头,将谢秋然放下,低低的道:“阿姐且先带他们回去。无论如何,先让他们吃些东西垫垫,身上的衣裳也换厚实些,膝盖和小腿处尤其要绵软些,小心缝上块皮子也使得。再为他们选上一二机灵的人带着。恭然虽好却年纪小,秋然身子太差,让那侍从瞧着些,一旦二人身上有甚不好,便请太医。……放心,太孙不会因此怪罪,切莫让含英因此让身子再亏空了才是。阿姐亦是如此,万万要珍重自觉。”

谢念都一一应下,便催促谢远快些进宫。

再不进宫,只怕,就来不及了。

谢远低头看了一眼一齐仰头看他的谢恭然和谢秋然一眼,对谢念又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迟疑,便骑上他那匹白马,策马往城门奔去。

待行得城门口处,谢远忽然调转马头,往后看去——

他先看了依旧站在原地看他的谢念三人一眼,又将目光放在了那些侍卫中间。

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面容很黑的少年身上,微微一顿,随即,唇角轻轻一扬,再次调转马头,策马离开。

而那个面容很黑的少年,却是觉得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是他的阿远。

依旧是芝兰玉树,翩若惊鸿,却偏偏,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殷守想,纵然四载不曾相见,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依旧是那个想要纠缠阿远的阿守,阿远,也依旧是那个他想继续缠着的人。

如此,于他,便也足矣。

而谢远一路疾行,待到了宫门处,刚要下马,就听一名熟悉的宫人道:“昭宁侯,太孙殿下说了,您可以直接骑马去紫宸殿。”

谢远看他一眼,见他是谢含英身边侍候的人,便点了点头,继续骑马奔向紫宸殿。

而紫宸殿中,之前的剑拔弩张,也终于退去。

元朔帝靠在床榻上,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的三个儿子,道:“你们今日既都立下了誓言,便该将誓言谨记。切莫反悔才是。”

定王、敬王与显王俱都叩头应是。

元朔帝又道:“郝善,将朕立的最后一份旨意念给他们听。”

郝善其实也没有见过那最后一份圣旨。因为这份圣旨说是最后一份,其实是元朔帝一年前所写。只是写的时候,元朔帝便驱散了众人,写完后才让他好生收了起来。

前些日子,还几次让他将这份旨意拿出来,有两次,还想让他将这份旨意直接投入房间里的火盆里。可是,终究元朔帝也没有让他真的这样做。

郝善心中奇怪,可还是将那份旨意拿了出来。

他正要将旨意打开,就听元朔帝忽道:“且慢!”然后朝郝善伸手。

郝善便将那份圣旨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元朔帝拿着那份圣旨,苍老的双手微微抚.摸着,良久,他目光落在房间里的没有点燃的蜡烛上。

郝善心头一动,道:“圣人,可是要火……”

元朔帝面上更加复杂,然而,他犹豫许久,还是道:“不必。念给他们听罢。”

郝善接过圣旨,双目一扫,险些就将圣旨丢在地上。

定王、敬王与显王同时看向郝善。

郝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开始念起圣旨来。

待圣旨念罢,敬王怔住,呆立原地,定王、显王迟疑片刻,立刻就膝行上前,高声道:“阿爹!您怎可……怎可如此?那谢远本就是三弟的儿子,若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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