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飞鸟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天边大团大团的白云像,又像涌起的海水,蔚蓝的天空仿佛成了一块不起眼的幕布,退后成为陪衬。

“你刚刚说什么?”成相这会儿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手中落下最后一笔,今天的日记就写完了。

对面的男生似乎有些紧张,抓耳挠腮,眼神躲闪,过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我说……你能等我吗?”

“等?”成相皱起了秀气的长眉,像极了那些古代仕女图里的表情.

男生装作不在意地撇开脸,用比刚刚稍大的声音给自己壮胆:“三年就行,成相,答应我,可以吗?”

成相刻意忽略了跳动得有些快的心脏,垂下眼,白净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浅蓝色的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出现了淡得几乎看不出痕迹的月牙印子。她伸手顺了一下自己的高马尾,偏过头看向窗外,低声问:”三年吗三年之后呢?”

少女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男生不禁怔住,旋即回过神来,开口道:“只要三年,我们一起上初中高中还有大学;只要三年,我们就可以光明长大地在一起,到时候我爸妈他们也不会反对了。”

男生还不曾变声,声音还带着孩童时期的稚嫩。他的父母不是那么传统保守,只要他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就可以谈恋爱了,和身边之人名正言顺。窗边的少女有些恍惚,就这么简单吗?只需要像现在这样继续相处下去,三年之后就能进一步确定关系。

成相觉得这样的宣誓有点狗血,很像这个时候十分流行的偶像剧,青梅竹马自小约定在一起,分分合合,多年之后再遇,一见倾心二见用情三见定终身。她看过许多这种类型的电视剧,尽管知道剧情老套,但每次依旧把自己感动得稀里糊涂,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哭的不是剧情,是情怀”。然而,此时此刻,当自己本身代入之后,她却有点想笑。还没笑出来,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发抖:“好!”

一锤定音,少年少女的约定就像一颗小石头,惊起了双方心湖的阵阵涟漪。暖风拂过,几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

走在回家的路上,成相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和尚那小子灌了mí_hún汤,不然怎么会答应得这么轻率呢。正确的剧情应该是:和尚找我约定三年,然后我让他跪在我的石榴裙下唱征服,之后再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现在一时糊涂就把自己给卖了可真不像她的风格,亏大了,成相很郁闷,如果能忽略心底时不时浮起来刷存在感的那点小雀跃的话。

成相到家的时候,虞颜是正在厨房择菜,头也不抬,随口问了句考得怎么样。成相没放在心上,说了句不错,不再过多解释。他们之间自从三年前以来便如此,一点都不奇怪。虞颜是放下手中的菜,看了正在喝水的女儿一眼,张口似乎还想开口聊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终究还是转身去洗菜。

“叮铃铃~”电话响起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尴尬,成相立即放下水杯,把嘴里的一大口水生生咽下去,一边往客厅跑一边喊道:“我的!我来接我来接!”心里却在咒骂:和尚这个死小子都不给自己休息一会的时间,就知道找麻烦。正在家大口吃西瓜的和尚突然打了个喷嚏,脑补了一下谁在念叨他,脸上当即浮现傻兮兮的笑容。

虞颜是没有多想,只以为今天女儿的同学有急事。毕竟小学刚毕业,暑假到了,约着去哪玩也说不定。还有什么散伙饭的,小孩子也是会玩,找个名头都要找得冠冕堂皇。

“喂,您哪位?”成相跑到房间,故意慢条斯理地接起电话,调整一下呼吸,轻轻地咳了咳,开口声音显得清脆悦耳。

电话里的娃娃音比她更甚,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大人今天又没吃药吗?怎么抽风了?”这倒不怪她这么说,要放在平时,成相接电话都是高冷地问一句“干嘛”,再死活不开口,除非事情很重要。

“怎么是你?害得老娘准备半天。说吧,刁民找本大人有何要紧的事?”成相听出了是谁,心里居然涌出不明的失落感,这般念念不忘就像被某人下了毒一样。

“哎呀,小民观大人神思不属,精神不振,想必心有所念,您这是犯了相思啊,要不要小民去那和尚庙给您请个小师傅过来治治?”娃娃音说起话来一个字一个字腔正字圆的,显得正经无比,但是话的内容倒是调侃得成相面红耳赤。

“和尚可不能入红尘,”成相用手撑着脑袋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然然你不知道本大人公务繁忙吗?”

“哎,这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但也只能和你说说了。就是吧,我家那位今天告白了,你是不知道,他那个样子就像领了证似的,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真的超级卡哇伊!”电话那头的“小然然”不自觉地放慢语调,尾音勾人,明明白白地传达出她的喜悦。

成相心里突然就空了,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嘴里还在说着道喜的话,耳朵听着那边叙说着他们的这么多年,思绪不由得飘远,你们有你们的六年,我们何尝没有我们的八年呢?

遇见和尚的时候,成相才四岁,那时她的父母还在一起,虽不算感情深厚,但还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因为父母比较忙,她总会被送到外婆家,而和外婆家相邻的就是和尚的外婆家。和尚也常年住在他外婆家里,因为那时候他爸爸还没有稳定的工作也没有自己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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