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巴见徐真半天不说话,忍不住提醒道:“如今两边埋伏俱已发动,对方应该不会再有后招了,徐帅可以再次发兵了。”
徐真道:“不急,让他们再闹一闹,等他们消停些回营休息我们再发动不迟。”
刘巴点了点头:“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徐帅如此安排是最好,不过也要把握好时机,不要白白送了区景他们的性命。”
徐真微微一笑:“此事我自然省得,你不必担心。对了,如今区星事机已败,你还是尽快回江夏你父亲那里去吧,免得受了牵连。”
刘巴回头看了看,连绵起伏的岳麓山如同铁铸的荒兽一般潜伏在深幽的黑暗中,他忽然心有所感,压低了声音问道:“区星呢?宗主会如何对待他?”
徐真撇了撇嘴:“一个没了用的棋子,还能怎么对待?”刘巴想起自己在长沙时,区星对自己可谓是言听计从,如今却落到这般下场,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不过,唉,算了,自己还是尽快回江夏吧。
廖化伏身在高高的战船上,看着月亮渐渐地落下去,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他嘟囔着道:“早知道就去官仓那边了,这里除了开始来几个送死的家伙,完全没有半点动静呢,真是无聊透了。”
蒋钦也附和着道:“是啊是啊,这都马上天亮了,对面还没有半点要进攻的迹象,不会是郭嘉算错了吧?”
金旋打着哈欠从船舱里走出来:“我说你们都不去睡一会么?这样熬夜可对身体不好。”
他这么一打哈欠,廖化金旋也都打起哈欠来,廖化道:“不行,我真的要去躺一会了,现在看东西都起了重影,看江面上也是有许多黑点。”
蒋钦揉了揉眼睛:“不对劲,江面上确实有许多黑点,敌袭,是敌袭,快吹警号。”
凄长的号角吹了起来,从各个船舱里钻出大量的士兵迅速进入各个战斗岗位。很快,发石车掀去了炮衣,大黄弩架上了弩箭,最靠外侧的几艘战船也纷纷起锚升帆,抢占江上的有利位置。
徐真也登上了一艘小船,缓缓往城门方向划过来。看到官军水军的反应,他的脸色凝重起来:“怎么反应如此迅速?难道他们早有准备?不应该啊,我杀的这招回马枪还是文台精研孙子兵法以后教给我的,怎么可能被人看穿?不管了,我现在手上有这么多潮客,那些弩箭石弹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只要能抢到几艘战船,场面可就要逆转过来了,要说控制战船,谁能强得过我们江东健儿?”
虽然信心满满,可是徐真还是决定亲自为这些健儿亲自擂鼓助威,他在船头架上一面大鼓,咚咚咚地敲起激昂的鼓点,如同钱塘江山迎潮神的社礼一般。那些潮客听到这熟悉的鼓声,更是勇气百倍,他们吼起整齐的号子,飞快地踏着波浪向着高大的战船冲来。
张武陈孙此时已经顶盔贯甲登上船楼,看见黑压压如同蚂蚁一般的大批潮客,大惊道:“果然被郭嘉说中了,他们又想来偷我们的船,幸好我们昨夜是留宿在船上的。”
在张武命令下,各条战船都有弓箭手不停放箭,可是潮客们在水上极其灵活,几乎全部躲闪了过去,偶然才有几个倒霉蛋被射中栽进江里而已,那些弩箭和石弹更是徒劳无功,只能在江面打出一个个水花。
陈孙道:“事急矣,把郭嘉准备的特殊武器用上吧。”张武点头,挥起令旗左右摇晃,早有准备的小兵们立刻撤下发石机上的石弹,换上装有大量竹片木片的篮子,发动机簧把篮子投了出去。
这些篮子都是临时草草编成的,哪里受得了如此的大力,在半空中就纷纷解体了。那些竹片木片如天女散花般散落下来,许多又被江风吹回到船上,反而刺伤了不少投发的士兵,引得潮客们哈哈大笑。
可是潮客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从篮子散出的竹片木片,也有许多落到了江面上,随着江水荡漾起伏。潮客们能在江上踏波而行,都是用极快的频率和极大的力量踩踏水面,借助水的推力保持平衡和前进。而这些碎片都是粗制滥造而成,不但边缘锋利,还有许多毛刺未除,潮客的赤脚一碰到立刻被刺伤,顿时不能再保持平衡,一个个地落入江中。
徐真在阵后看得目瞪口呆,他寄以厚望的秘密武器就被人这么轻而易举地破掉了,不过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一看对面的战船开始调过头来,马上大呼道:“撤,快撤,离开他们的攻击范围。”
区星高冠锦袍站在江岸上,痴痴地望着对面巍峨气派的长沙城,任凭江风把他的袍袖吹得猎猎作响。过了许久,他身边的一名内侍叫道:“大王,徐将军败了,我们快退吧。”
区星又呆呆地望向这名内侍,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一点生气。看见徐真手下的小船纷纷退回来,区星一下子暴怒起来:“废物,留你何用?”突然拔剑把内侍砍成两半。
徐真下船时,正好看见一身血污的区星横剑而立,他也不惊慌,上前施礼道:“大王何故行此雷霆之怒?”
区星摆了摆手:“此人惹恼了我,自当有此报,也不必再说他。不知昨夜战况如何?徐将军可否向本王解说一二。”
徐真洒脱地一挥手:“如大王所见,三路皆败,能逃回来的,估计只有这点人了。”
区星愤怒地道:“你昨天不是向我再三保证,说一定能大获全胜的吗?我的族弟,我的盟友,我的子弟兵,全部折进去了,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