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同时,秋明听见一声男人的惨呼,接着就看见地上淋漓的血迹一路远去了。 张玉兰吓得脸白,呆萌地摸着脑袋道:“啊呀,我还以为做得很隐蔽呢,原来他们早就现我了呀。”
那几个正在焚香的佛徒也都跑了过来,对着地上的残肢左看右看,小声讨论着:“这个是什么?”“看上去象是人手哦。”“不会,刚才这里没别人啊。”“不是人,那就是妖魔了,阿弥陀佛。”
秋明灵机一动:“不错,这就是佛经中的盘多婆叉,要破坏这座浮屠塔,我们是韦驮天座下伽蓝神将,特地前来降魔卫道的。”佛徒半信半疑,口宣佛号不止。
默不作声装模作样地走出老远,张玉兰忽然咭的一声笑了出来:“伽蓝神将?哈哈,你也太能吹了。”
秋明板起脸道:“不许岔开话题,他们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爬到那么高的塔上去?”
张玉兰歪着头道:“他们是我家的大对头,本来以为都已经躲进山林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居然在京师见到他们的踪影,我当然要跟着去看看,找到他们的老巢了。”
鲍出不满道:“如夫人,这些危险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来做,要是你出了点什么意外,县丞可要心疼死了。”
张玉兰喜滋滋地看了秋明一眼,把自己的现详细说了一遍。原来道家一直以来崇尚清静无为,可是自从张道陵创办正一教,道门中人尝到了掌握世俗权力的滋味,从此一不可收拾,自当今天子登基以来,道门作乱的就有广宗的张角、巴郡的张修和关中的骆曜。
在张玉兰他们看来,这些人明显都是学了张天师的方法,包括传道施符收徒聚众甚至还有装神弄鬼那一套,那么至少应该对天师后人抱有一些起码的尊重。可是,除了张角太远几乎联系不上以外,张修和骆曜觊觎的只是天师传下的法宝和道法,得手之后便马上翻脸不认人,甚至还要伤害他们一家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卢氏只好委身于张修,冀望于他能保护先夫留下来的几个子女。可是张修明显只是想占占她的便宜而已,并不愿意真正看到他们平安无事,而卢氏这样的举动又分明刺激到了骆曜,他开始派出大量人手入蜀中来刺杀天师后人,张玉兰的幼年和童年,就是在不断躲避一拨拨杀手和刺客的恐惧中度过的。
等到张鲁几兄弟渐渐长大,有了一些还手之力的时候,关中忽然不再来人了。卢氏不知道骆曜在玩什么阴谋,更加小心戒备起来,如同竖起翎毛护雏的母鸡。直到有一天,张修淡淡地告诉她骆曜在长安起兵作乱,已经被镇压下去了,如今既然外面已经没有了危险,天师后人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于是就把他们一家派到了南阳。
张玉兰从小就和骆曜门人有过面对面的接触,对他们的联络方法和暗号知之甚详,这次一到洛阳就现了许多蛛丝马迹。她眼看秋明在城外受辱,进了城以后又忙东忙西,所以也没有通知秋明,就自己追查了下来。
秋明又气又怕:“你也忒莽撞了,他们多年前既然敢去刺杀你们一家,明显就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你这样找上门去,不是自投罗网自己送死吗?”
张玉兰笑道:“傻瓜,你忘了我有玉佩的吗?他们根本伤不到我的呀。”
秋明想起这个玉佩被自己胡乱糟蹋,现在只能再使用一次而已,不由得有些羞愧起来:“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许你再去做这样的事了,你虽然还没过门,却已经注定是我的人了,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小道姑虽然嘟起了嘴,可是嘴边那一丝轻笑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秋明冷静了一下,他觉得这两天经历过的事情简直比之前一年的遭遇加起来还要多,让他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既然这个骆曜能够和张角齐名,想必也有些特别的本事,自己可要小心行事。
张玉兰道:“骆曜的道术有个名堂叫做缅匿法,类似于一种隐身术,我母亲也学习过一些。听母亲说,你刚到邓州时,她曾经用缅匿法来对付过你,可是却被你破了法,还震伤了她。”
秋明想起那个闹鬼的夜晚,心中犹有余悸,不过两次都是被黄忠所破,看来至少有黄忠在身边,倒是不用担心这样的道法了。秋明又问黄忠怎么现的那个妖人,黄忠想了想道:“我只是感觉到有杀气闪过,想也不想就抽刀砍下去,果然砍到了看不见的东西。”
廖化一脸钦佩地道:“黄老将军久经战阵,感觉竟如此锐利,我真是佩服万分。”
秋明道:“这个关窍就在于想也不想,若是略误了一分儿,说不定断的就是自己的手了。廖化啊,你现在功力未到也没有关系,以后只要我说一声有杀气,你就马上抽刀,叫一声帮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冲着前面挥刀乱砍就是了。”
廖化愣了一下:“这个七舅姥爷是个怎么回事?我家人丁单薄,没有那么多亲戚。”
“你就当做是一句咒语就好了,我们是伽蓝神将,怎么能没有咒语破道法呢?有杀气。”
看见廖化还是傻楞楞的站着,秋明气道:“真笨,有杀气。”
廖化马上醒悟过来,对着面前的空气大喊一声:“帮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于是抽刀乱砍,引得过往路人纷纷侧目,秋明也是哈哈大笑。
鲍出道:“说到有杀气,刚才那浮屠塔顶,似乎真是有几股杀气存在的。幸好如夫人没有继续上去,不然很有可能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