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心里也满不是滋味,平日在书院里与兵家同门筹算论战,自己一直是胜多负少,所以他对于胸中谋略向来是很自信的。可是今天居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呢?难道是刘范演技太拙劣,让对方先产生了怀疑?
一路灰溜溜地来到太守府,秋明脸上还挂着泪痕,还是严颜提醒之后,他才整了整衣甲,唱名而入。
南阳太守刘焉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吃了这么一个大败仗,损兵还在其次,关键是在来援的江夏都尉面前丢了老大的人。一听见门下报告秋明回来了,他立刻拍案怒道:“不遵号令不起伏兵致大败亏输,他还敢回来?左右与我将此贼拖出去斩了。”
秋明还在等着通传回话呢,猛然从府门里蹿出一伙如狼似虎的士兵,二话不说就把他五花大绑起来。魏延和甘宁都是大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畏惧不前,贻误战机,致有本次大败,务要斩此獠以谢南阳父老。”全身缠满绷带脸带青紫的刘范出现在门前,满脸悲愤之色,简直象是要食秋明之肉而后快。
严颜和郭嘉对望一眼,都暗叫糟糕,这位刘公子比他们先回城,只怕已经把所有脏水都倒在他们身上了。而且太守还是他父亲,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会更相信谁了。郭嘉向严颜使了个眼色,严颜立刻挤到秋明和士兵之间,口中还不住叫道:“此事另有隐情,我们要见太守大人说个明白。”
这些士兵都是刘焉多年的部曲,平素在南阳地界上那都是横着走的,没想到今天居然遇上有人敢阻挠他们办事,登时怒骂起来,有几个脾气火爆的更是马上抽出了佩刀。
铃铛声大振,士兵们几乎同时感到耳鸣目眩,然后手上一空,佩刀纷纷被魏延和甘宁夺去,还借势削断了秋明身上的绳索。刘范惊得连眼珠子都要凸了出来:“你们,你们要造反吗?”
“住手!”另一个威严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江夏都尉秦颉听说打了败仗,急忙前来打探情况,却正好撞上这一幕好戏。在秦颉的坚持下,刘范只好答应先带秋明进府,在刘焉面前公断此事。
将要踏进大门的秦颉又停了下来,转身对甘宁道:“看你的铃铛,让我想起了一件旧事。两年前江夏大豪黄祖的商船,是你劫的吧?”说完,也不等甘宁回答,就径自走进府中去了。
刘焉沉着脸听秋明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向秦颉拱手问道:“秦都尉有何高见?”
秦颉想了想道:“其状可惩,其理可恕,不瞒府君大人讲,若是我在当场,只怕也是要作同样的决定。伏兵之利就在于出其不意,若是提前发动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刘范不服气地道:“可他的伏兵还不是一样吃了大败仗,比我败得还惨。”
“胜败乃兵家常事,若为小败擅杀将校殊为不美。不如暂且记下此过,令其戴罪立功。”
刘焉喝道:“若非秦都尉求情,定要砍下你这颗狗头。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左右拖出去打十军棍来报。”
正说着,有老卒飞速来报:“禀报太守,有小队黄巾于城下叫骂,只要刘范少将军出战。”
刘范一惊,全身如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秦颉看了看刘焉,抱拳道:“黄巾新胜,势不可挡,待我率本部军马出城会会他吧。”
荆州兵得意洋洋地开门迎战,刚吃了败仗的南阳兵垂头丧气地守城压阵。秋明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的队伍里,严颜问明情况叹道:“刘君郎素有贤名,谁料护短如此?”
魏延冷笑道:“我等本是应榜而来的义军,谁耐烦在这里受他的腌臜气,不如就此出了城门,另投别处去。”
郭嘉道:“不急不急,先看看再说。”
宛城城下,数千黄巾军一字排开,当先一人手持泼风刀大叫道:“我乃人公将军座前,先锋将汤锋是也,尔等只叫刘范出来答话。”
秦颉冷冷扫了左右道:“谁与我斩了这厮?”其子秦谊出列道:“父亲请准某出战,必生擒此贼以献。”
秦颉淡淡道:“善,务须小心,不可轻敌。”秦谊领命而去,旁边骁将赵慈本欲争此首功,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声。
秦谊挺枪跃马来到阵前,喝道:“吾乃江夏司马秦谊,黄巾反逆速速出来受死。”
汤锋抬眼望了望来将,只见秦谊生得眉目俊俏,皮肤白皙,竟然是男生女相。他往地上唾一口道:“苍天无道,连兔儿爷也派上阵了,我可不和你打,免得坏了咱的名头。”
秦谊大怒,攒枪向汤锋刺去,旁边闪过一名黄巾步将大呼道:“来将休得无礼,周仓在此。”说完一刀从下而上劈在秦谊枪杆上,秦谊只觉得一股大力如海潮般袭来,登时虎口迸裂,长枪甩手飞出老远。
秦谊大惊,拨马往回就跑,周仓也不来追,只在后面哈哈大笑不止。
不等秦颉开口,赵慈已经手持长枪喝道:“无胆贼寇,可认识我江夏赵慈么?”
周仓还要上前,一名黄巾将飞马跑出阵前:“吾乃混天大圣曲进是也,待我前来会你。”两人战作一处。
这赵慈力大枪沉,曲进渐渐抵挡不住,虚晃一枪往后就跑。赵慈哪里肯舍,提马急进要把敌将捅个对穿,却不防曲进放缓马速,回身打出一柄流星锤,正中赵慈胸口。赵慈立时鲜血狂喷,总算他马术精良,死命逃回本阵。
连败两阵,黄巾军气势大涨,守军却是士气大沮。眼前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