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俞老先生突然笑了起来:“和你爷爷一样,犟脾气。哎,那个刨木头的,走的比我还快,老咯老咯,我也不行了。”

祁言说:“爷爷去世那年,曾和我说起您。他说他还记得和你合资创建的第一间沙发公司的名字,叫做旗鱼,正好取了祁姓和俞姓,寓意两家之好。”

俞老先生的眼角有些湿润,他想说些什么,摇摇头,复而又笑起来。

他说:“我最亏欠的就是他了,要不是我当时也手头紧。如果能再帮他周转资金,说不定现在也不会……”

俞老先生抬头,视线与俞晓鱼对上,还是叹了一口气,说:“祁言,等明年那个时候,你就回英国去。你答应过我的,可别欺负我一个老人家。”

祁言弯唇,说:“好。”

他当然知道明年的哪个时候,只要他亲眼看着她成了别人的所属。

祁言不自觉握拳,手背青筋毕露,复而,又松开。他的眼底一片淡然。

可……怎么甘心?

俞晓鱼听不懂,只乖乖坐在沙发的一角,下意识看看地面。

她还没有那么多印象,但是直觉告诉她,她与爷爷的关系也极好,甚至极为亲昵。

她下意识又喊了一句:“爷爷。”

俞老先生转头看她,慈祥的“嗳”了一声,打趣:“就算想不起来,和我还是一样亲,比你哥那个野猴子好,都半年不来看我了。”

“那我常常来看您。”

“好,好,乖了。”俞老先生很是满意。

祁言启唇:“俞先生可能还不知道消息。”

俞老先生哼了一声,拄着拐杖狠狠砸了一下地砖,厉声:“这个逆子!”

而很快的,祁言的手机就颤动着响了。

他在工作时并不会打开音量,而是调成振动以防不时之需。

祁言朝俞老先生点了一下头,得到允许以后就点开手机,以手掩唇,低语:“您好,我是俞小姐的贴身管家——祁言。”

“我是俞小姐的父亲。”对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语调平稳微哑。

祁言声音弱了下来,说:“俞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俞父怒不可遏,厉声说:“有什么事?你还有脸问我有什么事?我希望你能马上辞职,立刻!马上!”

祁言并未被对方的言语所激怒,他是俞小姐的私人管家,只听命于俞小姐一人。

他低声回复:“抱歉,辞职事宜,请允许我请示一下俞小姐。按照合同来说,她才是我的直属上司,而您,只是上司的家属。”

俞父语塞,他纵横商场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是他孤陋寡闻了。

俞老先生早就在旁边连喊了三个好,轻声笑开。

而祁言无动于衷,反倒真诚向俞晓鱼请示:“大小姐,您想要辞去我吗?”

俞晓鱼现在最熟悉的人就是祁言了,听到电话那头的怒声呵斥,反倒对这个印象里并不熟稔的父亲产生了一丝惧意。

她连连摇头,说:“不要。”

俞父在电话那头也听到了俞晓鱼的声音,他欣喜地唤:“晓鱼?”

祁言浇他一头冷水:“俞先生,大小姐现在失忆了,可能不记得您,您确定要和她通话吗?”

俞父一听到祁言的声音就哪都不舒服,他震怒之余,又无奈:“祁先生,我不知道你给我父亲灌了什么mí_hún汤,让他那样袒护你。但是你要清楚,我女儿是我的命,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没错,是不得好死这样严厉而残酷的词,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祁言抿唇,并不出声。

俞父怒极反笑:“我不听你那些花言巧语,我只告诉你。我女儿和沈畅两情相悦,都已经订婚了,希望你不要做出毁坏她名誉的事情,那些照片我也看到了,我希望那只是你所谓的英式礼仪,但我们中国不吃那套,希望你不要有第二次,如果又下次,我会让我女儿同意和你解除主仆关系。就这些,祁先生务必铭记于心。”

祁言的神色仍是淡淡,声音波澜不惊:“好的,那么……再见。”

他擅自挂了电话,将手机收入怀中。

俞父险些跳脚,他在那头深吸几口气,还是没回过神来,直接喊了秘书订下回国的机票。

俞老先生很头疼:“我这孩子就这个脾气,祁言你别和你伯父置气。”

“我知道。”他依然进退有度。

俞老先生又说:“还有学校的事情,我会帮晓鱼安排一下,你既然知道她的人际关系。我会特地和校方申请一个监护人的权力,让你陪她在校学习。”

祁言点点头,不再多言:“那我们先回去了,老先生早些休息,有什么事记得打给我。我二十四小时开机,私人号码。”

俞老先生被逗笑了,心下舒坦,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不说什么,你自己处理。你一向比你父亲有主意,可惜他们俩……要是你父母看见你现在是这个样子,怕也是会高兴。”

祁言微笑,和俞老先生辞别,带俞晓鱼回到她在失忆之前最起初住的那所公寓。

公寓里面除了祁言还有一名佣人,平时帮忙清理一下房间以及做饭,必要时刻才是祁言亲自上阵。

俞晓鱼离开的时间不长,她的公寓还是如最起初那样,并无任何变动。

祁言将她的纱布拆开,换上新药。原本狰狞的伤口现已结痂,露出一点浅粉的嫩肉。

他小心翼翼处理伤口,如获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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