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些暂且可称之为属下的人,杨帆海内心莫名的沉重。
这是他第一次带兵,他知道定然会有欠缺。但在连人都没有看清楚的时刻,就死了近一半,这样的结果依然让他感觉到自责。
为将者便是这般感觉吗?心中暗暗自问,当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自己要承担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生死,还有这些听自己命令之人的性命。
高草树林之地,本就适合隐蔽,自己之前就应该想到,怎么可以这么冒冒失失的就带着三百多人直接冲进去。
抛开个人武力不说,若换做一个老兵过来,肯定能做的比自己好。
这些天被络腮胡狠狠训练,尽管他并不在乎,不过内心之中隐隐还是有些介意对方让自己从新兵开始从军生活。
可此刻不同了,他觉得络腮胡当天所说的完全无误。将官的军衔是应该用战功来换的,虽然拥有战功的人,不一定就更有经验,但没有战功的人,几乎就是个战场白痴。
亏得今天自己还只带了三百人,若直接当了偏将,带了四五千人,那又该有多少人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白白丢了性命。
微微叹了口气,杨帆海无奈,自己还有太多的东西要学,正如许帆所言,三百人已经是仙族的自己统兵极限。
“杨队长!”
见杨帆海一直失神,沉默不语,有人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等待指示。
杨帆海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远处的树林,思索一番,再喊过人吩咐道:“你速速回去,禀告将军,此地无人,乃是昌国故弄玄虚。”
猛然间感觉这还不够稳妥,又是喊过四人,同样吩咐,令他们分开行动速速回去报信。
此刻已经无需去查看树林,也知道里面定然无人,不然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屠杀那些斥候。一个训练有素斥候的成本,可比其他士兵高多了,没有谁会白白牺牲。
“其他人,跟我来!”
翻身上马,再次前行。看着一路上同僚的尸体,杨帆海心中难受,有心想将他们掩埋,但也知道此刻战局模糊,不够明晰,无法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个延误,也许又会引来更加严重的后果,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只能先放在一旁,策马疾行。
过了那片树林,前行一个时辰,进入了一片开阔的平原。这里说是蓟国的土地,但没有城池驻守,又是极为有利于行军,说是两国共有也不为过。
往日里昌国骑兵就时常冲入这一片地带,侵扰后方,来去如风。不过对方靠近领土也是如此,蓟国骑兵同样也可侵扰。
一百多骑兵返回孟城,并没有太多的作用,来此倒是最为合适。
急行军,一场恶战,再到此处,已经是临近傍晚。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下马休息等候。自己一方毕竟只有一百多人,硬拼绝非好选择,夜晚才好伺机而动。
等候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杨帆海方才带领一百多人重新行动。
孟城外。
三万昌国大军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城墙上只有两千多人以弓弩勉强支撑。人数的悬殊,根本不足以防守,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昌国大军诡异的没有全力进攻。
夜幕降临,火把接天连地一般,将战场照的通亮。
当即喊过传令兵,将命令一条条传下开始作战。
“杀!”
一声大喊,前方两个军团各自逼近,杀向昌国大军后背,东南方本做防备的军团也开始向孟城方向靠近。
昌国大军留下五千人马防守孟城方向,其他人马回头拼杀,顷刻间便与蓟国大军战成了一团。
一方皆是老兵,另一方则都是新兵,交锋之后看得出昌国大军占有优势。
不过孟城四方开阔,有利于进攻。络腮胡担心战局僵持对己方不利,自己也带着中军杀了出去。再与其他三个军团相互呼应,成包围之势欲围困昌国大军。
“杀!”
孟城城门打开,有守军冲出,想要接引援军。可兵力有限,昌国大军又早有准备,顷刻间就将那些人马杀了回去。
只是包围之势一旦合拢,无论是谁都不敢承受后果。昌国大军虽然不曾有劣势,但不得不开始且战且退。
大军对攻,勇者胜。纵然昌国多老兵,可此时此刻绝不是退走的好时机,一时间阵型出现散乱,前后难以接应,导致死伤无数。
不过片刻时间,孟城之围已解,络腮胡领着大军将昌国人马逼到了孟城五里之外。
许帆在大军之尾看着孟城方向有些出神,许久之后,脸色大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快,快来人,把城门给我堵上。”
一众士兵一愣,不解其故,不过马上就知道了。
“哗啦”一声,城门洞开,大量人马从孟城之中冲了出来,旗帜飞扬,竟是昌国人马,领先者乃是一名彪形大汉,手提大刀,脸上一道疤痕,从左脸划到右脸,仿佛将整个脑袋斩断了一般。一眼看去,极为狰狞。
“断头刀柳威!”
有人惊呼一声,一脸畏惧。
昌国后起之秀中,有三凶。其一为暴屠雷豹,如今已经身死。其二便是这断头刀柳威,起初因其脸上一刀疤痕仿佛将头斩断而得名,之后则是因为此人杀人最是喜欢斩头而令人畏惧得名。
本以为此地只是昌国随意一支人马,却不曾想原来是他领军,更不曾想对方居然将人马都藏在了孟城之中。
断头刀柳威领军冲出孟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