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柳那随口一猜猜对了,南香确实没有受霜娘的吩咐,是拿了自己绣的两个荷包冒充了去给郑氏请安的,她做了这样的事,心里也有点发虚,走回迎晖院的时候一路都心不在焉。

“你一早上去哪里了?”

听到问话时,南香才发现自己已经快到院门口了,春雨正站在门里看着她,表情严肃。

“没,没去哪,”南香慌了下,旋即告诉自己春雨不可能知道她去了哪,说服自己镇定下来,道,“我在院子里呆了好些天了,闷得慌,出去逛逛,看看外头的景。”

春雨道:“你去逛逛倒无妨,只是不跟人说一声,一时奶奶要找你了怎么办?”

南香听她话音,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去向,就安下心来,撇嘴道:“奶奶哪有可能找我,她有金盏就够了,哪还使得着我。”

春雨一边同着她往里走,一边道:“你自己不往奶奶身边去,奶奶都见不着你,怎么使唤你?”

南香见她说话俨然带着训导,不高兴起来,停了脚步:“这是我的错了?金盏看财宝似地看着奶奶,从来到这院里这些天,里里外外,她有一步离开过奶奶?位置全叫她占着了,哪还有咱们呆的地儿。”

春雨没提防她张狂成这样,院里有好几个小丫头在,她全不在意,张口就编排金盏,待反应过来,忙拉着她快步去了廊下角落里,低声道:“你这可是歪理了,金盏是贴身服侍的人,本就该跟着奶奶,随时听传。倒是你,天天小姐似地窝着,什么事都不伸手搭一把,也太闲散了。”

南香不乐意:“我怎么像个小姐了,要说这个,陈半栀才更像呢,一天天地只是跟着你,也没见她做什么,你怎么不教训她去。”

春雨微皱了眉解释:“谁教训你了,为着我们从驸马府里一道来的,我才提醒你两句。你同半栀比,难道你也有个做大管家的爹?她后台硬着,只要不犯大错,等闲谁会和她过不去,就告也告不倒她。但是你再这样下去,就算奶奶大度不说话,下头人也该不服你了。”

南香无所谓道:“爱怎么想怎么想,我不信那些小蹄子敢把闲话说到我面前来。”

“你——真是,”春雨无奈了,“心也太大了些,真不知你想什么。”

南香知道她是好意,只是不乐意接受,道:“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横竖金盏喜欢巴着奶奶,就叫她一个人去巴结好了。就我们这位奶奶,满府里数一数再找不出比她更寒酸的了,天知道金盏能巴结出什么好处来,做得那个忠心样儿,简直好笑。”

春雨听她越发连霜娘都编排上了,明白劝不转她了,本因一处出来的,多少有两分香火情才点她两句,她这么个冥顽不灵的态度摆出来,春雨心也冷了,不想再多说什么,就只道:“算了,随你罢。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面上别太过了,万一闹个没脸,又是何苦。”

“好啦,我听你的就是了。”南香说是这么说了,其实才没当回事,她奉承霜娘做什么呀?她又不打算长长久久地在这院里呆着,她自有自己的盘算,要是做成了,比窝在这院里强出一百倍去。

春雨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她走出角落往院门口张望了下,转头问南香:“你逛的路上见着奶奶了没有?我怎么觉得今天奶奶去请安的时间特别长,这半天还没回来。”

“没有,说不定也在哪逛着哪。”

春雨摇头:“不会,奶奶知道自己身上有孝,不好到处晃荡。再说,朝食还没用呢,哪有力气逛。”

“再等等就是了,一个大活人,还能在府里丢了不成。”

南香说着扭腰走了,留下春雨一个有点忧心地想:奶奶不会是遇着什么麻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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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娘确实遇着事了。

且说她们一行三人自正院出来,走了一截路后,小喜的步子越来越慢,霜娘和金盏不得不停下来等她。金盏以为她拿着两匹布累到了,就道:“你就这点子力气?过来,我替你拿一匹罢。”

小喜苦着脸道:“姐姐,这布不重,只是我、我肚子疼,想去方便。”

“那你去吧。”金盏把她手里的布匹接过来,“东西我们自己拿回去,完事你直接回去当差好了,省得我们还站这里等你。”

“哎,谢谢姐姐。”小喜捂着肚子弓着腰,飞快往后跑了。

“这一早上,不知她吃坏了什么东西。”金盏摇摇头,向霜娘笑说了一句,两人沿着青石板路继续往前走。

走不多远,打前头路上来了一人。

霜娘看去,见是个年轻公子哥,打扮得十分考究,穿着靛蓝绫袍,腰上高高低低系着玉佩荷包扇囊等物,脸上敷了粉,霜娘觉得他那面孔比自己涂得还白,显得油滑得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霜娘感觉金盏似乎往自己背后躲了躲。

“是四爷。”

金盏提醒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一般,霜娘依稀记起,金盏给她科普侯府人物谱时有个特别不喜欢的,好像就是这个四爷?

周连平很快走到近前,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着霜娘,口里慢慢笑道:“这是,新弟妹?”

霜娘有点理解金盏了,这货看人的眼神就叫人不舒服,不是个正常社交的样子,太不收敛了。

她直觉这是个麻烦的人,不想和他啰嗦,速度屈膝见了礼,领着金盏就走。

周连平让过了她,却跟着横过一步,挡住她身后的金盏。

霜娘有点惊讶地一回头,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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