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卉瑶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去开了门,看到驿丞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块方布,问道:“这是什么?”

没有想到会是苏卉瑶亲自来开门,驿丞有些意外的怔忡,听了苏卉瑶的问话,才是回过神来,连忙将头又低了三分,恭敬回话道:“是顾先生吩咐小的转交给姑娘的。”

“顾先生?”苏卉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印象中自己好像并不认识什么顾先生。

驿丞提醒道:“就是给您让出这院子的那位先生。”

苏卉瑶不觉愕然,自己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可能是落了水精神还没有恢复的缘故,我竟是糊涂了。只是好端端的,他为何送我东西?”

驿丞回答道:“顾先生说是为了感激姑娘不顾安危救了小公子。”

“可是……最后并没有救成,还劳烦了他救了我呀。”苏卉瑶觉得顾含风的礼物送得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倒是自己,要好好地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才对。

“旁的顾先生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小的转告姑娘一声,请姑娘务必要收下此物。”驿丞见苏卉瑶并没有接下东西的意思,赶忙说到。说完,也不管苏卉瑶愿是不愿,直接将托盘放到了她的手上,打了个千:“那小的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之后,生怕苏卉瑶会追上自己一样,飞快地跑出了院子,左拐不见了。

苏卉瑶想喊已经来不及,只好端着托盘转身进了房中。揭开了托盘上的那块方布,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件纯白色的披风。苏卉瑶不清楚这是什么料子的,但触手所及,柔软细腻的程度是她在国公府那样的地方都未曾碰到过的。于此,她便晓得这件披风绝非一般俗物。

看着看着,苏卉瑶忽然想起有一次她们四姐妹叙话之时说起过,冬季所用的披风,最上等的料子是白狐的皮毛,而白狐身上最为难得的是腋下的皮毛。所谓集腋成裘,非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的工序都不不可能做得好。苏卉瑶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样好的东西,就算是国公府与皇家那般不分彼此也是没有的。那么普天之下,除了皇室之人,还有谁能够拥有?而可以获得如此珍贵赏赐的人,必定不是普通的位高权重。苏卉瑶头一次后悔在京城的时候没有对这些事留一份心思,否则眼下多少能推断出一二来了。

除此之外,顾含风就这样将东西转送给了自己,更是教苏卉瑶吃不准他的心思。陌路偶遇,他坚持让出这院子来方便于她;不顾严寒,下水救她脱险;深夜前来,及时帮助赵嬷嬷与秋澜解决了困境。仔细算起来,彼此相识的时间一天都还不完整,顾含风却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苏卉瑶的心里也是不安。可具体是为着什么,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言说。

苏卉瑶原来还想着要是顾含风执意送出谢礼,自己只需回一份礼物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收下便也收下了。万万没想到,他送的礼物竟是这样珍贵难求,她就算以同样的礼物相赠,也是落了人后失了礼数。更何况,她并没有什么可以与这件披风相提并论的东西。

好东西谁都爱,可任凭再喜爱这件披风,苏卉瑶仍是当即决定,这礼物自己决计不能要。她亲自去退还多有不妥,驿丞那样子她也指望不到,唯有等赵嬷嬷与秋澜她们过来,再让她们帮忙还回去了。既下了决心,苏卉瑶便是毫不犹豫地将方布重新盖好,连着托盘一起放去了一旁。

傍晚时分,赵嬷嬷与秋澜来了苏卉瑶房中,苏卉瑶赶紧将披风交与了赵嬷嬷,让她即刻退回去。“如果他不肯收回,你就……装可怜,说是姑娘发了话,要是东西没能退回,就不许你吃饭也不许你回房歇息。气得严重了,很可能会把你丢给人牙子卖了去。总之,怎么严重怎么说,借口随你寻便是了。”

听了苏卉瑶苦思冥想后说出的理由,赵嬷嬷哭笑不得:“说卖了秋澜倒有可能,我这老婆子谁还愿意买呢?”

苏卉瑶一想,赵嬷嬷说得有道理啊。于是看向了秋澜说道:“那就秋澜你去吧。你那么机灵,一定可以办好的,对不对?”

秋澜为难地看着对自己寄予厚望的苏卉瑶,表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姑娘,那位顾先生是帮了咱们几次,可说实在的,我一看到他心里头就发虚。要是我单独去见他,恐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你……你还是让嬷嬷去办这件事吧。”

“我倒是不怕那位顾先生,可也没有胆大到敢去回他的东西啊。”想到昨晚顾含风对大伯父大伯母那两人的态度,赵嬷嬷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苏卉瑶看着赵嬷嬷与秋澜,苦笑道:“那就只有再麻烦驿丞一趟了。”赵嬷嬷与秋澜听了,立马对这个提议举双手赞成。

驿丞来了,听到苏卉瑶要交给自己的任务,连连摆手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顾先生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要交到姑娘手里,我怎么能又拿着东西回去呢?而且姑娘之前既然已经收下,这会子哪还有退回去的道理?”

早知道驿丞会拒绝,苏卉瑶腹诽道:是我自己收的还是你硬塞给我的?面上仍是堆着笑,试图说服驿丞:“这不是当时欠了考虑吗?明明是人家顾先生救了我,怎么反倒送我东西呢?你就这样跟他说,他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对不对?”苏卉瑶那“对不对”三个字,明里是在问驿丞,暗里也是在安慰自己。

驿丞始终坚持立场不动摇:“那还是烦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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