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凉被叶轻蕴裹得像只北极熊。他带了帐篷,睡袋,和手电筒之类的必须品,带着许凉出门了。

她心里也有些向往。如同两个孩子在夜晚离家出走,在外面自由一宿。什么都不管,有叶轻蕴在,她知道他会安排好一切。

叶轻蕴开着越野车,根本没有询问一下许凉的意思,直接决定去雪空山。那儿离家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不远,也不高,主要是人烟少,看星星看月亮都没人打扰。真正的世外桃源。

许凉看一眼正在驾车的人。他一脸沉稳,眼睛看着前方。仪表盘上的光铺在他脸上,使他的五官看起来很深邃,这份俊美,有些致命。

她还是觉得这样说走就走有点儿疯狂。今晚的确有星星,越往郊外走,星星越亮,越清晰。

“要是夏清江知道我今晚做了什么,铁定要笑一个月”,他大概也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是那种按照计划来的人,走一步未来十步的棋都已经定在心间,今晚却不知道怎么了,蠢蠢欲动,一定要去给这份躁动找个出口。

许凉:“不让他知道就行了。再说,他闹的笑话上百,你跟他抵一个,还能笑他九十九个月呢!”

叶轻蕴笑出声来:“这句话你真该当着他的面说”

许凉纠正他说:“该当着你和他的面说”

他但笑不语,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即使夏清江听了她的戏言要反击,只要他在场,夏清江连瞪都不敢瞪她一眼。

“等会儿到山上会很冷吗?”,她问,有点儿担心。

叶轻蕴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儿,不会”

他的口气如此笃定,总觉得带着一点儿诡异。许凉探究地读他的表情,却一无所获。

终于到了地方,叶轻蕴拿着帐篷等必需品,牵着她往前走。许凉提了一床被子,感觉到有些没被冬天赶尽杀绝的草正隔着裤脚扫到自己脚脖子上。

周围漆黑一片,这时候爬山最不明智,一抬头往上看,只觉得瞳孔里印着一片森然。

许凉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时候一点儿细小的声音都能在她耳膜上震出一道巨响。

山是空的,有两个人在当中行走。

“这山高吗?”,许凉受不了这种安静,贴近他一点儿,稳住声线问道。

“不高,山顶上有一片平地,在那儿看日出很美”,他的声音低沉,要把人心里的惊惶压住。

许凉觉得遗憾:“这时候没有日出的”

“等到开春吧,或者夏天,我们再来”

“今晚真的有流星吗?”,要没有她会悔死的。

他低低的笑声在这宁静和黑暗当中十分有磁性,“你说有流星的”

“我是听高淼说的”

“可我信你说的啊”,粘稠的黑夜里,不必顾忌彼此的表情。心在清新的空气里放宽了,藏在狭隘的感情也可以放放风。

许凉说:“早知道我们干嘛要这么冲动?”

“不冲动人会活得很无聊,你让夏清江别去飙车,无聊能杀了他”,他紧紧拉着她的手,包在掌心,“你累吗?”

“不累”,她一边轻喘一边说。

“我背你?”,他音调变重了,带了一点儿强制性。

许凉说不要:“你还要领路,还要顾我,已经手忙脚乱了”

叶轻蕴哼一声:“再来十个你,我的手和脚也井井有条”

她坚决道:“反正我不要!”

这么说着话,心里那些胆怯慢慢没有了。和他说的一样,山真的不高,说话间就到了。

许凉身上微微发汗,一点儿也不冷。

一登顶,她便被这种得天独厚的美景给震撼了。头顶是大颗大颗的星星,很低,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摘到,满眼的星辰,一闪一闪地,被风吹得瑟瑟发抖一样。

往底下望是一片竹海,此时夜黑了,往地下一看,有万顷波涛。

等叶轻蕴扎好了帐篷,两人促膝而坐,幸好这时候没风,有风能立马将他们冻得打道回府。

他们结婚这么久了,从来没想现在这样浪漫过。从小一起长大,许凉从冠了叶姓开始,就把他们的婚姻定位成老夫老妻。

此时却不一样,头上顶着星空,脚底是翠竹碧波,这顶帐篷成了安稳在浪中的一叶扁舟,载着一男一女,驶向白头。

叶轻蕴几乎在这场梦里面醉过去。要一直这样就好了,被当下的感觉一衬托,平时奢侈繁华的生活立刻显得贫瘠。

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如果有魔法能将此时此刻拉长,成为永恒。

许凉发现旁边那颗矮矮的树上挂着一盏煤油灯。那造型像是某个电视剧里的道具,有一种故作老成的张扬。

不过样子不坏,看起来完好无损,像是谁不小心落在这儿的。

她把灯提到帐篷前,问叶轻蕴要打火机。他却摸出一盒火柴给她,一看精美的火柴盒,就知道它的身价。他是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哪怕一些小东西,也必定有其难言的气质。

许凉试了两次才把煤油灯给点燃。那亮光一下子点亮了她脸上的表情,有一种惊喜。

“你看!”,她急于把这份惊喜同他分享,哪怕他已经看到了。

叶轻蕴也笑起来,为她笑容里的那股甘甜芬芳。

他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忽然问道:“阿凉,不要把你的头发剪短”

她头发的长度一直维持现状,许凉不解地看他:“我为什么要把头发剪短?现在这样就很好”

叶轻蕴淡淡笑起来,“对的,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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