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仅仅是这一眼罢了，苏嫚雪只觉得莫名发抖，手脚冰冷，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眼，太过震撼。
苏子婉的眸光像是一柄利刃悬在她的头顶。
一瞬间，却放佛一个世纪。
这是苏子婉在重生之后第一次没有克制自己的眼神，冰冷的，毫无感情，带着无尽杀意与狠厉。
凌冽的目光飞快错开，苏子婉的神情已经柔和，她对老夫人面带感激。
老夫人没有理会苏嫚雪，而是叫苏子婉再坐过去。
丫头们都被带了下去挨个问话，最终果然查到苏子婉的院子里。
翠微轩人多且杂，之前二姨娘冯氏在里面安插了不少人。如果苏嫚茹想要置她死地，舍弃了棋子污她清白，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到时只能验身以证清白，可那时候，便是证明了清白，闺誉也已经完全毁掉了。
苏嫚茹真是好恶毒的心肠。
此时，紫竹立在一旁，心下不安。她也想到了这些，不免为苏子婉担忧。
她偷偷看向苏子婉，见她穿了件藕荷色雨花锦的对襟薄衫，浅色的滚边挑线裙。衬得她气质更显宁静，她面色安稳，紫竹不禁也跟着心下安定。
慌是没用的。
带上来的是个粗使丫鬟，苏子婉见过她，但没有什么印象。
她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我竟不知道，我院子里的人，还有这种本事，就这么一个人，便能传的全府皆知。”她转头一脸愧疚的看着老夫人：“是我管教不慎。”
“婉儿不要多想。”老夫人看了一眼跪下地上的丫头：“我瞧着，你从前是跟着冯氏来着。”
那丫头不禁慌了神：“后来奴婢犯了错，便被二姨娘给打发了。”
苏子婉哦了一声：“原来打发了的人，都要送到我这来，把翠微轩当收容所了不成？”
“你看见了什么，说出来吧！”苏嫚雪焦急的道。
“是。”似乎有人支持，便有了底气，她叩首道：“奴婢瞧见采兰姐姐总给那郑琦送水，两人有说有笑的，不时还会小声嘀咕。奴婢便因为好奇，而留了心。后来发现二小姐屋内偶有声响，那郑琦也不见人影……奴婢从来没说过二小姐怎么样，那些话都是旁人传出来的……”
“你说成这样，还怕叫人不误会吗？”苏子婉冷着唇角：“我倒要问你，你既然是粗使丫头，怎么发现这么多，留的心？”
“是采兰姐姐叫奴婢每日烧了水给她送去。”
“采兰叫你烧水，多半是给郑琦喝吧？”
“应该是吧，奴婢不清楚。”
苏子婉冷笑：“你既然留心观察，怎么还会不清楚？”
“那该是了，采兰姐姐的确是等水凉了便送过去的。”
“一个粗使丫头，暗窥主子的**，该当何罪？”苏子婉语气严厉，众人心中一颤。
苏嫚雪反应还算快些：“你怎么先治她的罪，你如此不检点，根本就是丢了我们苏家的人。”
苏子婉冷眸看了她一眼：“大姐仅凭丫鬟的一面之词就如此断定，这样冲动没脑子恐怕才真是丢了苏家的脸面！”
由于之前被苏子婉看的那一眼还让她心有余悸，哪怕这次苏子婉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她却也不敢再多说话。
老夫人也看了一眼苏嫚雪，才冷声道：“这么说来，婉儿身边的丫头跟工人关系不一般？”
“的确是有些意思，我本来是想着，过阵子问问采兰，再托人打听一下那郑琦的家室跟人品之后，来祖母这里求个恩典的。”苏子婉话语柔和：“我从小跟她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她如今也到了年纪该出府，我早就想着要帮她找个好人家了。若是对方能够遇到互相喜欢的人，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你还要出卖自己的丫鬟不成？！”苏嫚雪没想到她真的舍得！
“小姐早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还没告诉采兰罢了，还请大小姐注意用词。”紫竹明白了苏子婉的意思，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也还能给采兰一个体面，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跪在地上，看着老夫人：“小姐发现两人之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时，便跟奴婢提过此事。奴婢还找了时间，特意问过管家关于郑琦的情况，这件事管家可以作证。”
她的确是问过的，担心采兰被骗，只是问过之后发觉对方人还不错，一时间也便犹豫了起来。
如今看来，小姐说的不错，她若不提点，便是看着采兰犯错。
下人犯错，主子也一样丢脸。
她不会再心软了，她们做下人的，应该是帮助主子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麻烦。
苏嫚雪不禁愣了愣：“你在狡辩！”
苏子婉则别有深意的看了紫竹一眼。
“采兰跟郑琦之间的事，院子的人大多知道。若是两人真有什么，怎么会如此不避讳人呢！”紫竹看着苏嫚雪，面色冷峻：“大小姐一味的冤枉二小姐是做什么。”
“你……你是她的丫鬟，你当然向着她说话！”
老夫人对于这件事是完全信任苏子婉的，所以她冷声吩咐道：“她不是说去问过管家吗，程妈妈，差人把管家叫来。到时一问便知，若是管家说紫竹没有说过，那证明紫竹扯了谎，这事还需要追究下去，若确有此事，我便给采兰个恩典，看在她伺候婉儿还算尽心的份上，叫她嫁的风光。”
“那太好了！”苏子婉笑了起来，表情纯真：“祖母准备赏多少给她添箱？我总不能越过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