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不知道城隍为什么要派疫鬼到庙里投毒,而且投毒不成,又派出夜叉,企图害人性命。
但无论是何因由,庙里流民成百上千,她无法什么都不做,看着城隍为所欲为。
她的脚程极快,中午时分便进了千灯县县城。
受旱灾的严重影响,县城萧条冷落,百业凋敝,到处都是流民乞丐。
聂小倩心无旁骛,径直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
可当她来到城隍庙前时,却看到一群乞丐将庙门口给堵住了。
这群乞丐无一不背着破旧的麻布袋,拿着竹棒,正群情激奋地朝庙里嚷嚷着。
聂小倩能飞,他们倒是拦不住她的去路,但她不清楚什么事,遂打定主意先看看再说。
“拜神的?”
却是乞丐群中,有人看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人群之后徘徊不去,问了一句。
聂小倩摇摇头,因为她确实不是来拜神的,而是来找“神”算账的。
“姑娘请回吧,今日是拜不成的,可能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都拜不成了。”有人答道。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聂小倩问。
“他奶奶的,城隍庙每个人都是来去自如的,偏偏近几日让一个恶霸给占去了。”有人愤愤不平的叫道。
“他是打算长住不走了?”
“这样下去,我们岂不是连个临时的落脚地都没有了?”
“这么大的一座庙,他一个人能住多少地儿,硬是不让人进,连庙祝都被赶走了。”
……
原来随着县城里流民日益增多,城隍庙变成了一众乞丐的落脚地,但前几天来了个恶霸,将庙整座给占了去,激起了民愤。如今一旦有人将怨气撒开,顿时引发了公愤,你一言我一语的。咒骂了开来。
“就是李舵主不在,才让他在那里横行霸道。”
“唉,谁让他武功比我们高。”
……
众说纷纭间,庙里乒乒乓乓传出来一阵乱响。随即几声惨叫,数条汉子撞破门窗倒飞了出来。
拥在门口的乞丐看见同伴被打伤扔出来,连忙冲了上去,或扶或抬,将他们救了出去。
有人透过破烂的门窗。望着黑洞洞的庙里面,摇头叹道:“看来是没指望了。”
有人失望的挥挥手:“除非舵主回来了,不然还指望什么,散了,都散了吧,再打下去,徒惹伤亡。”
一众乞丐说着就要撤去,不过人群中突然挤出来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对群丐中的乞丐头子说:“你们分舵不是新近收了一个人,听说很能打。不如让他来试试?”
乞丐头子皱着眉头答道:“你是说林王那小子?”
中年男子说:“能一掌打烂一头千斤石狮子的,不是他是谁?”
乞丐头子摇摇头,苦笑道:“林王那小子武功好像是挺好,但他一日十二个时辰,倒是有十一个半时辰是在睡觉,没人能叫得醒他。”
有人想到了一个唤醒林王的办法:“齐大哥,林王嗜酒,只要闻到酒味,他自然就醒过来了。”
只是办法虽好,但一问之下发现数十人当中。竟然没有一个是有酒的。
“谁去打一壶酒回来?”
“我身上只有一文钱,买不到一壶酒。”
“谁还有钱的,凑一凑。”
群丐纷纷掏口袋,合计三十二人。凑出来五百文钱。
“这点钱,买不到什么几口酒。”
旱灾当年,庄稼绝收,饭都没得吃了,又哪里来的粮食酿酒。
酒价自然是一路飙升,涨得比粮价还要快上好几倍。
“林王嗜酒如命。随便买点回来,只要有酒味就行了,快去快回。”
凑到了钱,一个乞丐拿着匆匆而去。
剩下的乞丐也不走了,就聚集在门前,等那嗜酒如命,很能打的林王的到来,帮他们的报仇。
“哎,你们说,他那口棺材,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人?”
“走到哪背到哪,不是老娘,就是老妻。”
“哼,最好是全家一起,风光大葬才好。”
“小声点,别被他听见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那口棺材邪门的很,我站在两丈开外都能感觉到刺骨的阴冷。”
“对啊,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怀疑他就算让我们在庙里落脚,有他那口棺材在,我们也住不下去,太冷了。”
听群丐说到邪门的棺材时,聂小倩想起了她采集木气从虎啸谷出来,在路上看到的那个背棺男子。
“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虎啸谷与千灯县不远不近,背棺男子会到县城里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如此想着,聂小倩脚下一飘,闪入到了人群中。
群丐只觉眼前一花,有人影闪过,待看真切之后,那个美貌的撑伞女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掠过了他们,跑到了他们的前头去。
“那个是谁?”
“什么人?”
“姑娘,里面危险,快出来。”
……
聂小倩充耳不闻,飘然轻移,就进了庙里面,看得群丐中有热血与正义感的几个大为着急。
“齐大哥,怎么办?”
“这种时候我们不好进去,先看看,量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女子。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位姑娘也不像是一般的女子。单凭这一手移形换影的轻身功夫,在场的诸位,怕是没一个比得上。”
“我们看走眼了,还以为就是个来拜神的普通女子,原来深藏不露。”
……
城隍庙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