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重返新疆
小生叮嘱小猴子在家不要荒废学习，平桂县的事要细心观察，王麻子的饲料可能有猫腻，值得再追踪一下。和众兄弟道别就上了北去列车。小生躺在卧铺上慢慢梳理市场行情：
这次进疆开拓市场和以前开展收录机业务很不同，那时新疆的家电市场几乎是真空状态，一炮打响理所 当然，随着后来跟风者蜂拥而来，已经没有什么真空领域，乌鲁木齐也已经开展了寻呼业务，库尔勒、阿克苏寻呼台垄断地位已经不再。
商业上的冷门相当短暂，当你努力发现，千辛万苦开拓成功的时候，比狗鼻子还灵的跟风者就来了，越来越多。所以一旦市场开拓成功就必须全力以赴抡占，短期垄断争取最大利益。当跟风者涌入竞争白热化时候就退出价格战，另僻蹊径以优维护才是正路。
这次发上来杜秀娥公司的牛仔裤一万五千条，这本应是发往非州的低档货，鬼使神差转到新疆了，不过也算合适，非州大地和新疆戈壁的夏天类似，农牧民基本上是消费低档货。劳动布料的牛仔裤适宜做他们的劳动服，学生中也流行。
磨蓝牛仔裤价格最低五十元，这劳动布的出厂价才十元，流通费用算二元，以十五元批发，零售二十元，应该引起旺销。南疆三地级市，一个撒五千条也是毛毛雨咧。
这一批货推出以价格取胜，每县一个代理商建立销售同盟，同时试销广州蒋老板的中档服饰，这类服饰对象是青中年干部、工人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人，在城市这个群体数量也不少，七十年代遗留一色灰、绿、蓝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
小生想着想着，慢慢睡熟了。一觉醒来列车已经过了全州站挺进湖南境内了。吃过早餐在列车上看洞庭湖，一片水天里君山如一张水墨画慢慢转到后面去了。
列车在武昌到达终点站，小生必须在这里换乘西安直快，等了两个多小时，西安列车终于从蛇山呼啸着冲上长江大桥，隆隆的跨过天堑长江，向河南开去。
旅途漫长而无聊，时间不近年节，车上比较宽松，小生离开卧铺车厢到硬座和同车旅客交谈，卧铺里多数是出差干部、长途奔家的人，硬座里才是人民群众。
奇怪，硬座车厢有游串兜售衣服及各样小东西的人，一个兜售裤子的中年男子，带着浓重乡音讲普通话，推销他的商品。小生拿过他的裤子观看，是劳动布年仔裤，加工草率、线头都没有剪掉质量比木棉花要差，小生问：多少钱？
“同志，便宜，二十元一条，快来买呀，亏本卖存货啦！”
这明明是新缝纫的裤子，这位同乡睁眼说瞎话。榆林的批发价是十元条，到列车上兜售，每趟车卖出去十件，二十件利润相当可观，当年榆林的销售队伍就是这样推销，积聚了原始资本然后开厂成了企业家。榆林就变成中国的裤都了。
可能是货物十年末变，推销手法老套，买者寥若晨星，或者各地均有坐商销售就不必旅途抡购了。兜售者在向小生忽悠：
“同志，看你是回老家吧？买几条返屋，送农家兄弟侄儿，又大方大样，花钱又不多，划得来啊，我算你九折，够朋友嘞，要几条呀？”
小生笑笑没有说话，兜售者看他没有表态，衣着光鲜应该还有机会，就继续游说：
“同志哎，这牛仔裤美国式样时髦又耐用，那个年轻人不想穿它呀？买了当礼物送他们喜欢又实惠，比买吃喝强多啦，吃喝一下肚就把你忘怀了，这能记住你几年咧！”
小生承认这忽悠有水平，只是时过境迁了，他忽然用粤语问：
“老乡，千里迢迢到车上推销辛苦唷，跟一趟车卖得几多呀？”
“你系家乡人？出差呀？唉，现今难捞啦！跟趟车卖得一两条，不是当年时光喽！”
“当年你也走这路？当年的人都发财当老板了，怎解你……？”
“丢那麻，不使讲啦，人衰狗屎运，开张又翻斗，输光赔净，重操旧业，难捞呀！”
他叹惜着，商意不成摇头走了。小生思忖着，这位同乡前几年曾经有过辉煌，也当过企业老板。或者因为管理不善、更可能是同行倾轧、排挤，大鱼吃小鱼，落得鸡飞蛋打，正如他自己说的输光赔净，只有重操旧业，希望返本卷土重来，只是风光不再了。
看看天色将晚，就到餐车吃饭，小生要了两菜一汤、一小瓶西凤酒，自斟自酌起来，喝了酒容易睡觉打发时间。
一觉醒来列车早就过了郑州，停在一个小站上，有人在车上叫卖道口烧鸡，十元一只，小生买了一只，撕了条鸡腿嚼着，味道虽然不是正宗，也还可以。列车继续前行，没多久就到了兵家必争之地：潼关。离古都西安已经不远了。
西安有很多古迹景点，然而并没有开发，连大雁塔都没有向游客开放。古城墙在**时拆得七零八落，现在只有看看它的遗址了。
从西安出发，车过天水，就到了八百里秦川，出兰州过张掖直抵西北雄关嘉峪关，关外已是萧索景色，不远即是春风不度的玉门关了。
玉门关外，就是阻断新疆和内地联系的荒漠，当年左宗棠进剿阿古柏就因粮草无法运输曾阻滞于此。旅途在这一段是最无聊的了。
过了昏头昏脑的荒漠地带进入新疆哈密，这里已有农牧村落，不远就是转运重镇吐鲁番，南疆铁路还末通车，货物在此转运。小生的鹏程公司货物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