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梦晃神,竟然还应了一声。三秒之后,她猛然醒悟,这里不是旁的地方,而是长生殿!是溟寂的身边!
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一梦赶紧垂下头去,低声道,“对不起,少主。”
溟寂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高兴地模样,看着一梦,他再次问道,“你喜欢这只酒杯?”
一梦余光瞥见桌上暗绿色的冰玉琉璃盏,这是溟寂专用的酒杯,有一对,听说价值连城,溟寂都很是喜欢。
唇瓣开启,一梦低声回道,“奴婢不敢。刚才奴婢走神,还望少主莫怪。”
溟寂喜欢的东西,她还敢喜欢?那不是虎口上拔牙嘛。
可溟寂却出声道,“我问你喜不喜欢,谁问你敢不敢了?”
一梦垂着的眸子中,眼球一转。说不喜欢?那就是否定溟寂的品味了;可说喜欢……
咕咚咽了口口水,一梦被逼上梁山,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喜欢……”
她脑子不够用,真是不知道溟寂心底到底在算计什么,与其处处提防,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一梦说完之后,溟寂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对灵祭使了个眼色,灵祭立马提着酒壶过来,将桌上的两只冰玉琉璃盏都斟满酒。
溟寂再次抬眼看向一梦,唇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的道,“把酒喝了,杯子就是你的了。”
一梦眼中止不住的惊讶,万万没想到,溟寂会说这样的话。
在她因为吃惊还没有马上动弹的时候,溟寂又道,“怎么?我的话你都不听?”
在长生殿,溟寂的话,就是圣旨。
一梦闻言,只得恭声说是。然后迈步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稍稍迟疑,然后仰头喝下。
“咳,咳咳……”
一梦没有想到,那看似透明如水的酒,竟然会如此呛辣,她又没有防备,吞咽的很急,那感觉就像是吞下了一把烧红的刀子,直割得她整个喉管和胃腔,火烧火燎的疼。
身体的本能反应控制不住,一梦当着溟寂的面就开始大声咳嗽,甚至差点干呕。灵祭见状,忍不住变了脸色,想要上前来帮忙,可溟寂却对她道,“你下去吧。”
灵祭忧心忡忡的看了眼一梦,然后恭声称是,款步退下。
一梦咳嗽了一会儿,眼泪就下来了,她伸手捂着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溟寂一直在看着她,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半晌,他抬起手来,将自己的那杯酒递给她。
一梦的眼泪模糊了视线,这会儿看到递来的一杯酒,她心中说不出的怒火滋生。
只听得溟寂出声道,“喝了。”
她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溟寂要是能突然转了性那才怪了,感情他玩来玩去,在这儿等着她,不就是要看她出丑,看她难受嘛!
一梦脾气一上来,当即接过溟寂手上的酒杯,她二话没说,仰头一口而尽,这一次喝的比上次还快还凶。可是预料中的呛辣并没有传来,事实上,一梦只觉得喉咙处流淌过一汪清泉,瞬间抚平她之前的难受与火辣。
她拿着酒杯,有些发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溟寂看着一梦,淡笑着道,“第一次喝回魂液吗?”
回魂液?什么鬼东西?听着就不像正经玩意儿。
一梦将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微垂着视线,低声回道,“第一次。”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和沙哑,那是被酒精侵蚀过后的结果。
溟寂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把玩着墨绿色酒杯的边缘,他饶有兴致的说道,“回魂液是魔族特有的酒,回魂,是因为第一次喝,会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烧伤了,整个人就像是死过一回,但是如果你有胆量再喝一杯,你就会发现这酒中的甘甜清冽。”
抬眼看向一梦,溟寂淡笑着道,“好喝吗?”
不知道是不是一梦的错觉,有那么一刻,她对上溟寂的视线,只觉得他俊美白皙的面孔四周,散发着静谧的白色珠光,美得不可思议。她定睛看了他五秒不止,随即闭了瞎眼睛,微微摇头,身体很轻,从脚底涌上一股浓浓的灼热,很快传到了四肢百骸。
这酒劲儿真的很大,而且来势汹汹,从一梦回过神来到现在,总共不过十秒钟,但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晕了。
面具之后的脸上,带着一丝慌张,一梦尽量维持说话的声音,强装淡定,“多谢少主赐酒。”
溟寂淡笑着回道,“要不要再来一杯?”
一梦赶忙道,“不必!”
说完之后,她又惊觉此话太过生硬,所以又加了一句,“如此琼浆美液,少主一人享用就好。”
溟寂闻言,只是笑了笑,他别开视线,继续欣赏殿下的歌舞,不再看一梦。可苦了一梦站在溟寂身边,体内的酒精一股一股的往头上冲,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似是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忍住不一头倒下。
夜,慢慢加深。
溟寂是夜猫子,越到晚上越精神,一梦喝了两杯酒,整个人都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但身边的溟寂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也没见他怎么样。
一梦好想溟寂困了说退下,可他一直不说,她还得在旁边伺候着。
他时不时的抬起手中酒杯,一梦拿着酒壶替他添酒,终于酒壶中的酒空了,一梦低声道,“少主稍等,我去添酒。”
她转身想往后面走,但却不知怎么的,一下子绊在了殿上凸起的装饰上面。
一梦当即啊了一声,身体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