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傅宁又问。

“去窑厂,烧瓦搬砖随便干干,反正在家呆着也是呆着。”

“哦……”傅宁应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柳成林这一晚也是规矩,和傅宁之间隔着一点距离,愣是没碰到傅宁一下。等她睡着了,他才翻过身去看着傅宁正对着自己的背,咬牙嘀咕了一句:“我一定要叫你这辈子死了心地跟定我!”

第二天柳成林起得早,赵兰花起得更早,不止烧好了早饭,还给柳成林烙了好几块薄饼让他带去中午吃。除了薄饼,还切了些大葱,在袋子里放了几瓣大蒜,又问他:“要不要装点酱黄豆?”

“不要了,妈你捣鼓这些干什么?难道还没吃的了?”柳成林也是看不过赵兰花太操劳。

“我可听说了,窑厂那边干活的都不管吃。人家小四子那边,包工头都跟盖屋的人家谈好了,中午管吃的。”

在赵兰花五个孩子当中,她最宠的也最能依靠的就是柳成林,也最怕他吃苦,所以柳成林其实是五个兄弟当中吃苦最少的。除了农活,其他的重活基本没干过什么。他昨晚回来说要去窑厂,赵兰花还反对了几句。这大夏天的,窑厂温度是一般人能受的么?还要干活。

但柳成林决定的事情,家里是没人能改变的,所以也只能让他去。

傅宁起床的时候,柳成林正拿了赵兰花准备好的东西走,就跟她说了句:“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的。”

“你也注意点,吃不消不要硬扛。”

“知道,放心吧。”柳成林看傅宁关心自己,心里也舒坦,说着就走了。其实他倒不仅是去窑厂赚那么点搬砖钱,他还有他自己的打算。

等柳成林走了,柳成辉也洗漱完来吃饭,傅宁盛好饭,问了赵兰花一句:“怎么不叫爸起来吃饭?”

“他哪天起来吃过早饭?随他。”赵兰花端着饭碗,扬了一下手里的筷子,“你就把他当死人看就行了。”

傅宁坐下喝了口稀饭,没说话。

柳成辉也是默声快速吃了饭,就要去上工地,见到家里自行车还在,就问了句:“三哥没有骑车去上工?”

“他说你路远,把车留给你了,你骑去吧。”赵兰花说道:“他也不远,走着没事。”

“那我走了。”柳成辉道。

等柳成辉走后,饭桌上也就剩下傅宁和赵兰花。她看了赵兰花两眼,掂量着出声问:“妈,家里除了种点田地,没有别的收入吧?”

赵兰花看向傅宁,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就道:“没有,小四子赚的钱我也不想他全都拿出来补贴家用,他还要娶媳妇不是?”

傅宁暗自一笑,面上却没什么表现,想来赵兰花怕她惦记老四柳成辉手里的那点钱。其实家里需要钱的时候,柳成辉都是眉心不皱一下就掏钱的,她怎么会惦记?

看傅宁没有立即说话,赵兰花又道:“三儿媳你也别急,虽说这水稻还要等上几个月才能成熟,但田里的棒子大豆之类那眼见就能收了,收了卖掉咱们就有钱了。”

“我不是等着钱用。”傅宁开口道:“我就是想问问您,这整个向明村,有几个裁缝?”

赵兰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想了一下说:“没几个,就村委会对面那里一个裁缝铺,谁家要做衣服都找他去。”

“哦……”傅宁点头,然后又说:“妈,你说我也做裁缝,赚点钱怎么样?”

“你?”赵兰花吃饱了搁下碗筷,“你又不会,怎么做裁缝?我也听说了,那裁缝可精着呢,任谁找他学手艺都不教。你想啊,手艺一教出去了,不就有人分饭碗了么?”

“不需要他教,我可以自己学。”傅宁看着赵兰花,其实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服装大师啊,“但若是真要做的话,到时候可能要你们给我打广告。”

“打广告?”赵兰花摇头,“你们年轻一代人说话,老叫人听不懂。”

傅宁一笑,“就是散布散布,手艺好不好,那还得让人见了评了才算不是?”

“你要真能学会这门手艺,我就给你当这大喇叭。”赵兰花一拍桌子,这么说。

傅宁点头,脸上笑意不减。

吃完早饭洗了锅碗,傅宁就往村委会那边去了。先去了解了解敌情,总归是没错的。一件事情正式开始之前,调查和准备工作得做好。然后确定经营模式,其实现在最最主要的是摸清庄稼人的衣着品味,合人心意才能好赚钱。

先投其所好,往后才好做引领,人家也才愿意买你的账。

到了大队,傅宁就去找裁缝铺。其实大队也就两排房屋对面开的庄子,像小街道的构造,村委会在东边那排庄子的中间部位,向明村小学在西排庄子的最南头。在大队有房子的,都会琢磨做点小生意,张明朗家那是他家老子精,买下来的。

张明朗在柜台后面看书的时候,偶尔抬了下眼,就看到了外面在张望的傅宁。他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书,从柜台后出来到傅宁旁边,“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傅宁转了身看他,“听说这里有个裁缝铺,我怎么没看出来?”

张明朗抬手指了一下,“你不常到大队来吧?那个红色的门就是,咱们这人都熟,所以都不设店招牌。就咱们家这看起来还像店,别家看着都像普通人家。”

傅宁想说之前何止是不到大队,是连门都没脸出。她看到张明朗所指的门,笑着说了句:“谢谢。”就走了。

张明朗看着他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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