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手顿了顿,他语气轻柔,“嗯?”
苏芷勾唇,笑了,“没事,只是忽然想叫你。【网首发】”
他不置可否,帮她把湿发擦干之后便拉着她到床边聊天,大多是问她这段日子以来过得好不好,以及阎星有没有欺负她之类的。苏芷靠在他怀里,单手覆上他快阖上的眼,“我累了,你陪我睡一会。”
“好。”他从善如流。
苏芷躺下,在他怀中调了一个舒适的角度,闭眸养神。不过片刻时间,身旁的人已经累得沉沉睡去,任由她的手怎么描绘他眉眼都没有醒来。苏芷叹息一声,粉唇印在他刚毅下巴上,她这回是真的想睡了。
再醒来已是入夜,秦清墨比她醒得更早,一双墨瞳目光灼灼,热烈如白日的太阳。
长指撩开她额间的碎发,问:“想用膳吗?”
苏芷摇头,才刚刚醒过来,没有食欲。
秦清墨也随她。
慵懒的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最终还是枕回他手上,小声开口:“你把秦城拿下了?”
“嗯。”
“那秦锦离呢?”她问。
“逃了。”秦清墨语气淡淡的,“在青龙营的将士们冲入秦城之前,秦锦离就带着他的一众官员北上了,如果我没猜错,他会到丹江一带,以丹江跟彭月关为界线,重立大秦。”
“如果我记得没错,秦锦离的封地便是在丹江旁边,是衡州。而衡州以北便是玄武营的驻扎地,跟北陵国交界。秦锦离选这样的地方,确实不错。”没有跟秦锦离对峙,就代表他没有碰上幽昙花,苏芷松一口气,继续道:“以北虽然不比江南富裕,但北边是秦锦离的封地,主动权在他手中,跟着他到衡州的文武官员必须服从于他。而东方缪香又是北秦的国母,有玄武营为她撑腰,两人权势相当,只能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这样对秦锦离对玄武营都有好处,至少短时间内这两人能紧紧绑在一起。”
史上改朝换代的事情太多了,没有一个王朝能够永恒不朽,不少王朝被人侵占时,都会在别的地方重立朝廷。像秦锦离这样的,估计史上就应该称之为北秦了。秦还是那个秦,但意义上已经不一样。
懿文帝杀秦炎,东方长歌又在秦清墨体内下了炎寒之毒,再加之自己落江……苏芷没有圣母心泛滥同情秦锦离,大秦皇室种下的苦果,自然由继承皇室的人来承担。
至于往后的事,不管秦清墨怎么做,她都会支持他的。
“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我都会安排好的。”秦清墨圈着她,道。
苏芷失笑,“我又不是笼中的金丝雀,你要把我圈养起来吗?”
秦清墨无奈了,她太聪明,很多事情根本瞒不过她。不过如今时局动荡,苏芷若什么都不懂,对她反而危险,毕竟他不可能时时护她周全,如果她自己心中有底,会好过很多。
于是乎,许多藏在心底的话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叶禹已经南下。算算时日,如今的他应该正率领白虎营的人从东面前往浦江峡,而先前驻扎在江南一带的青龙营大军也会折返,把矛头对着赫连俊,等安顿好秦城百姓,我也会动身到江南参与。阿芷,以后我们在江南定居吧。”
谈到赫连俊时,他眼中尽是寒光,阴深恐怖。
苏芷的心猛地一揪,她失踪一事,在他心中烙下的阴影太严重,秦锦离跟赫连俊这两个人恐怕都不得安生。叶禹率领白虎营的军队到浦江峡堵住赫连俊的退路,那赫连俊就等同是笼中困兽,连带那些陪同他一起驻扎在大秦疆土上的楚国将士都要遭殃。
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一句血流成河可以形容的。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冒险。”对她,他总是有无尽的耐心,他愿意把所有事情都跟她坦诚布公,把一个真实的自己呈现在她面前,“我知道心慈百姓,但如果我这一次重创楚国军队,那楚国起码十年内不得翻身,不敢犯大秦疆土。只有这样,百姓才能真正的安居乐业,得到和平。”
苏芷习医,她手中的仁善堂十多年如一日给百姓义诊,她的心思他能懂。所幸,他跟她的目标都是一样的。
镇国王府守了百多年的百姓,世世代代的祖训,秦清墨依旧会守着。他丢弃的,不过是一个大秦王朝的空壳罢了!
秦锦离能给百姓的,他一样能给。
天下易主又如何?
苏芷一窒,许多念头在脑中闪过。良久,她闷闷道:“也是,如果你这一次只是驱逐赫连俊,恐怕不到两月他就要卷土重来。”
驱逐赫连俊,死伤不会大。
但这样太便宜他了,他拿下大秦这么多座城池,定是搜刮了许多民资民膏。如果只是驱逐,把他放回楚国。那他就是楚国的功臣!到时候赫连俊得寸进尺,不到两月再来犯大秦边境,那百姓才遭殃呢。
不管前世今生,苏芷对这赫连俊都没有好感。
“那秦城一带呢?你打算怎么办?”苏芷问他,秦锦离手中只有一个玄武营,他不可能能吞下北部跟中心的秦城,这样兵力稀缺,根本守不住。
秦清墨一把搂起她,叹息道:“秦城连带秦城外边的三座城池,都由这十万青龙营士兵把守,依旧由我接管。但秦城不会再是大秦王朝的京都、我打算回江南。只是阿芷,你应该清醒得差不多了,如果你还要问,那就用膳完毕之后再问。”
他打下的城池,没有丢弃的道理。
既然这秦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