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踌躇了一下,还是走进门去了,进门后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老太太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田甜仔细辨认一下才认出那是冯一莲的母亲自己的“大妈”,冯一莲有些诧异,说:“你怎么会过来?”

田甜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说:“也是没事,来看看你们,大家都已经不是以前了。”她并没有介意冯一莲的妈妈口出恶言,冯一莲说:“是啊,我妈妈患上了阿茨海默症,可是你知道吗,她有时候连我都不记得了,却记得你,还有你妈妈。”

田甜闻言,抬头看着冯一莲,冯一莲笑了笑说:“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你是不在香港,你妈妈和我妈妈为了财产,对对方都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再凌迟一遍,至于我父亲她现在其实已经忘记了,恨其实比爱来的更持久更强烈,当然其实她对我父亲可能根本上也没有什么感情。”

老太太这会安静了,偏着头,似乎在仔细听她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冯一莲又说:“当然最后大半财产还是我妈妈的,但是你看她现在。”田甜转头看一眼冯一莲的妈妈,正好看到佣人过来,小心的擦掉了她嘴角留下来的口水。

田甜笑了起来,冯一莲看着她笑,自己忽然也笑了,因为她看得出田甜的笑容里的沧桑和对被无情世态嘲讽后的无奈回望。

田甜沉默了一会,说:“你知道么,其实我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很超乎寻常的东西,看透了太多,连生死都看透了,可就是一样看不透。”

“什么?”

“爱情。”

冯一莲笑了笑,说:“又是谁?”

“不能说。”

“那我呢?”冯一莲问了一句,很淡然的问了一句,田甜忽然想起网上到处拿来调侃的“爱过。”她在那里笑了起来,冯一莲也笑了起来。田甜忽然拿出了一张纸,连同自己母亲留下的遗书交给了冯一莲,说:”这笔钱,你来处置吧,帮我建个基金会,专门用来扶持失学女童。”

冯一莲意外,又不是很意外,想了想,说:“你打算放弃你妈妈?”田甜说:“难道让她醒来继续守着钱,连顿好饭不肯吃吗?也许换个世界,她会过得很好。”

沧海桑田,转眼即逝,人生百年,更是弹指一瞬,在这一瞬,究竟能在这岁月长河中,留下多少属于自己的痕迹?

护士推走了冯一莲的妈妈,田甜晚上留宿了下来,冯一莲特意叫佣人把田甜的房间安排在了楼上的客房里,田甜却说:“我先回我以前的房间睡。”

她以前的房间在阁楼,冯一莲带着她去了她以前的房间,推开门,里面陈设如故,前程往事历历在目,田甜看着所有的东西没有一点变化,心中感念起来,忽然笑着说:“你小时候经常打我。”

冯一莲比田甜大,大小姐脾气非常任性,小时候她经常一言不合就把田甜推倒在地打她,今天却仔细的保留着田甜曾经在这里的一切痕迹,然而冯一莲还是很淡然,说了一句:“晚安。”然后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毕竟过去的都是过去了,田甜倒在了床上,看看手机,手机上有此时住在酒店里的燕飞打来的电话,田甜关了手机,然后睡下了,这间屋子里充满了旧时的记忆,受过的打骂,挨过的苦寒饥饿,全是怨恨,可是现在这些怨恨想起了,似乎都不值一提了,田甜在胡思乱想中,渐渐进入了睡梦中。

朦胧间,她突然看到一个年轻姑娘在一间医院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老的女性,年轻姑娘抱着年老的女性的身体,哭的泣不成声,田甜茫然看着,看了一阵,发现姑娘和老年女性的面容都很熟悉,再看一阵,那面容分明是自己跟母亲的面容,而她明明站在她们身后,心中无波无澜,淡漠的看着年轻姑娘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田甜抬头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坐在病房靠墙而放的沙发上,双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翘着腿,仰靠着沙发背,目光直直的看向田甜,眼神里带着冷冷的光,田甜看着她的面容,不仅说:“白杨?”

那个人却笑了,笑容复杂,田甜迟疑了一下:“雪野?”雪野轻轻笑了笑,说:“为什么不找我?”

“找你做什么?”

“救你妈妈。”

“我已经决定放弃了。”

“可你明明很难过,我其实可以帮你。”

“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没有代价,我只想帮你。”

“我不信。”

“你可以试着相信一下。”雪野还是轻轻笑着,看着田甜,但是目光很复杂。

梦中的田甜猛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看过去,床边的沙发上的确坐着一个人,西装革履,双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翘着腿,正在倨傲的看着自己,目光冷冷的,却又有着掩饰不住的温情,还没曾完全清醒的田甜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就将手伸向枕头下面去摸,那个人淡淡的说:“找抢么?”

枕头下面没有枪,田甜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来香港的时候没带枪,而眼前的人面容无比熟悉,那是雪野。田甜冷静了一下,起身坐了起来,说:“刚才的对话是怎么会是?”雪野笑笑,没有说话,田甜又说:“你进入我的梦里了?”雪野还是笑了笑,始终不说话,田甜忽然愤怒起来,说:“其实你还是有条件的对不对?你只是想把自己伪装的高尚一点,做出为爱牺牲不求回报的样子来,心里还是想我感念你,记着你,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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