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见。”

“你我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来找我,有何贵干?”他轻嗤一声。

“当然是与白先生共谋大事。”红杏似是豁出去了,语气也变得不卑不亢起来。

“共谋大事?”他的语气变得讥讽了起来,“你们这些正道清流不是向来不屑与我们这些邪魔外道为伍么?”

“白先生说笑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天下大势如此,良禽择木而栖,白先生说对吗?”

几声清脆的拍掌声响起,白虎的声音低沉而慵懒,似是有些兴味盎然:“想不到啊,向来自诩出淤泥而不染的红杏姑娘也会有弃暗投明的一天,好!就冲你这句话,本大王今日不妨见见你。”

“红杏姑娘!”奚原连忙出言阻止,“虽然我不知其中深浅,但想必宅中之人极为难缠,他针对的也是路过的在下。山玖姑娘于在下有救命之恩,你与山玖姑娘又情同手足,这件事情不妨让在下随他们走一趟。”

“不必了,”红杏摇了摇头,“你与山玖在门外等我,事在人为,只要勇敢去面对了,总能寻到脱身的法子。”

红杏在几个大男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大宅子,而这边,被奚原割掉舌头的男人虽然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始终没有再对他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红杏走到门前,折扇的木门向内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如今正值黄昏,昏黄的光线从白色纸糊的窗户射了进来,室内的光线呈一股暗淡的褐色,一股干燥而浓烈的松香味道弥漫在其中,却难以掩饰浓郁的血腥味,红杏蹙眉,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涌动,没让自己吐出来。

室内的布置倒是粗犷而简单,除了一座小叶檀香打造的厚重座椅外,便只剩下正中央的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中还悬浮着一些白色的骷髅骨。

整个房中挂着不少图画,画风非常诡异,皆是红黑二色,仿佛看上一眼,便能将人吞噬在无尽的yù_wàng的红色里。红杏感觉自己被浓浓的压迫感包围了,小叶檀香座上的男人穿着一身皮草大衣,一双腿极为肆意地交叠着,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半垂着眼睛看着她,面上的神情极为不屑。

红杏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勉强平静了下来,这才缓缓开口道:“实不相瞒,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日乃是有事相求。我素日仰慕白先生大名已久,今日特来拜访,求白先生能放我朋友一马,让他离开此处。”

“哦?”他的双手随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那个俊俏的小子是你什么人?情人?看上一个人类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与他乃是萍水相逢,今日弃暗投明是真,他不过是个附带的条件。”

“弃暗投明?”他的目光犀利了起来,将她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后,“那你便拿出点诚意出来吧。”

红杏想了想,她与白虎从未正面打过交道,只从别人的口中听说此人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乃是一个残暴又卑鄙的小人,当它知道有人在争执的时候,往往会把忠直之士吃掉;知道某人为人忠信,就会把那人的鼻子吃掉;知道有人为恶不善,它就会猎取野兽赠予那人,是一头善恶观念完全颠倒的恶兽。想到此处,红杏不由得一时无言,也不知道自己要拿出怎样的东西于他而言才算是诚意。

“有多少年的修为了?”他玩弄着手指上一个骷髅头形状的扳指,漫不经心地问道。

“七百年。”红杏有些心凉地说道,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预感让她浑身如同被淋了一盆冰水一般打了个激灵,竟然生出了一股逃离的yù_wàng。

白虎闻言,果然朝她看了过来,眼里满满的都是嫉恨,他唇角勾起的笑容如刀锋一般,似乎要割断她的喉咙,那渗人的目光看得她的腿一阵阵得发软。

“七百年……”他低低的呢喃道,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在她的心头捅了一把刀子,“本大王至今也只有五百年的修为……”

“白先生天赋秉异,假以时日必定有所大成,吾等腐草之荧光怎敢与天边之日月争辉?”红杏有些胆战心惊地说道。

白虎勾了勾唇,看不出喜怒,一脸高深,突然将手中的骷髅扳指取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扶手上,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昨儿个,本大王给自己改了个名字,我虽然长得像白虎,但我毕竟生了一双翅膀,严格来说也不算是白虎。我为自己改名叫‘穷奇’,你觉得如何?”

“此名……极好。”红杏小心谨慎地说道,白虎素爱吃人,就怕他心血来潮想要吃妖,以她现在的修行,与修炼魔功的他对上,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既然你觉得这名如此之好,是不是要送些贺礼以彰显诚意呢?”

红杏忐忑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这是……自然。”

“那便将你一百年的修为送给我吧,如此我既可让你拜入我门下,也会让你的小情人离开。”穷奇似乎对自己的提议极为满意,微微地眯了眯眼睛。

红杏此时生出了一股后悔之心,但想到自己已身处虎穴,身不由己,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希望穷奇能说话算话。红杏一脸不愿地闭上了双眼,调整内息,将自己丹田之内的内丹缓缓从口中吐出。

穷奇的眼中闪过一抹贪婪和兴奋,一股旋风一般冲上前抓起这颗内丹便吞了进去——

“你——!”红杏睚眦欲裂,用浑身仅剩的一层功力狠狠地向穷奇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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