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从前院回来后,先是去了内殿换了衣裳,然后便回到殿中坐着。

熟知景王秉性的,此时就应该奉茶上来了。

在璟泰殿里呆的这些日子,几个小宫人差不多都有了些变化。

别的不说,至少眼色都是有的。眼色背后的目的暂且不提,最起码有眼色可以很好的把自己差事做下去。

负责奉茶的巧莲和枝儿最近似乎争抢的厉害,明明奉茶一人就够了,偏偏她们这两日几乎形影不离,一起进出。

巧莲持雕漆茶盘端着,枝儿负责端茶盏放置案几,两人都有事做了,也都露了脸,并且分工明确。

这其中她们两人是怎么协商成如今这形势的,小花并不知道,但是对于这两人暗里较劲儿的机锋,作为旁观者还是能看出的。

这不,站在不远处的小花,明显看到枝儿把茶端起的时候,巧莲收回茶盘时不小心碰了她一下。

结果可以显而易见,枝儿手上一个不稳茶盏掉落在地上。

殿中很安静,脆响声分明。

小花很无语,不知道这巧莲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枝儿慌乱后立马跪下,巧莲立在旁边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景王一直没有看这边,但杵在景王身旁当背景板的福顺,却是看得极为清楚。包括事情的缘由是怎么一回事,他也看到了。

心里恨不得把这两个不懂事小宫人拖出去打死,一下子好心情就坏了。不过思及景王这半个月来的纵容的度,便稍微放下了心,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把地上都收拾收拾。”福顺压着嗓子斥道,他是想借着打岔,把这事平过去。

可惜,老天似乎跟他在开玩笑。

“这两个出去。”

寡言的景王终于开口了,说的话却是没头没尾。

景王的态度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本来还有些沮丧害怕的枝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福顺的态度却很令人不解,似乎一下子就气急败坏了起来。吩咐一旁的小花和秀云上前收拾,一边手连摆让巧莲和枝儿下去,脸色十分不好。

似乎有些如丧考批的神色?

小花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也没放在心上。

心里感叹‘原来殿下会说话啊’的同时,也觉得殿下人似乎不错,虽说平日里寡言淡漠了点,对人并不苛刻。她以往可是见过不少像这样不小心打翻了茶盏的,规矩严格点的,直接就叫人到外面跪着了,以作惩戒。这景王什么表示也没有,也就是让人出去。

直到晚上下差回了宫人房,小花才知道没这么简单,也才明白当时为什么福公公神情那么诡异。

原来那所谓的‘这两个出去’,不是就这么算了,而是从此出去不能再进殿里侍候。

小花和秀云两人还没回来的时候,小夏子就来说了,传殿下的话,以后巧莲和枝儿两人就在外面负责洒扫庭院了。

一夕之间,从天到地。辛苦了那么久,争了那么久,一切都回到了起点。

巧莲和枝儿两人爬在床上哭得厉害,估计也是一时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

梅儿和喜儿则是在一旁劝慰着,但是神情之间难掩幸灾乐祸。

相处时间的越久,小花越发现原来喜儿也不是那么单纯的。至少单纯的人做不出来那些钻营之事,脸上也不会有这种幸灾乐祸。

当初心中的产生的那些好感,现在也全部变成了可笑。

果然在富贵人家,没有一个是单纯的,就算一开始单纯,之后也会因为各种事情产生变化。尤其是身处在一起,触犯到自身利益的,那种变化尤其让人齿冷。

小花以往在别处当差时,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在其他处还不明显,毕竟那些都是些小门小户,到锦阳候府后尤其明显。

刚进锦阳候府的时候,她才十二不到,起先是做粗使丫头的。

粗使丫头们的活很重,还会被其他丫头欺负,每个人也都是挖空了心思想换差事。谁要是在管事婆子面前冒出头了,也是会被其他人明里暗里围攻。后来她进了锦绣院,使计成了大丫鬟,以往在一起相处不错甚至能称为‘好姐妹’小丫头们个个脸全部变了。

面对这样截然相反的变化,她偷偷哭过,委屈过,埋怨过。

死了一次回来才明白,原来在个人利益面前,是没有所谓的友谊和好姐妹的。

懂是懂,明白是明白,可是每次见到喜儿,想到刚开始认识的那个聒噪的喜儿,小花心里总会隐隐觉得难受。

“能不能不那么虚伪啊,我知道你们想笑,要想笑就笑呗,不用忍的那么难受。”巧莲扒拉开喜儿的手,坐起身吼道。

她的脸扭曲的厉害,本来就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性子,此时更显歇斯底里。

喜儿满脸震惊,似乎不敢相信巧莲会这么说她,立马委屈的红了眼,“巧莲你怎么能这么说啊,我没有啊……”

巧莲一把把她推了开,“去去去,走远些,别天天装的那么天真纯良,我不吃你这套。”话罢,又冲屋里其他人喊道:“谁不明白谁,装个什么装,看别人落魄了心里就舒坦了是吧,非要过来显摆一下自己的存在?”

巧莲这话不光把喜儿气得转身就回自己床了,连梅儿的脸色也变了。

屋里一时安静的厉害,过了好一会儿,站在那里的喜儿才忿忿咕叽了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小花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自己床前,小心翼翼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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