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关闭的正院此时正院门大开,正院中除了为首的几个管事恭敬的站在前头低头不语外,其余好些奴仆都躲在一旁神色忐忑的看着院门口,偷偷在私下说着什么。

众人等了好一阵,原以为夫人这次有什么示下,却左等右等不见有人来,于是那些小管事们说话的声音就更大了,就好像在向夫人表示不满。

然而,夫人并没有出来,院门外到传来斥责与推搡的声音,众人疑惑的看了过去,却下一刻脸变得惨白。

潘传宗也在其中,当他看到自家的表姐被几个陌生的婆子用绳子捆着又推又拖的弄来正院,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站在吕总管身后。

一些小管事们已经在悄悄的看他了。

“你们放开我,我可是少府送来的!”

“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要做什么?”

“救命啊,杀人啦!这是不让人活了啊!”

这一路,分了几批人,有些反抗的就用绳子捆了,有些气弱的直接架着就送来了,若是还有那些个不知死活嘴里不干不净的,抓着她们的婆子就绝不会手软,直接几巴掌扇过去,牙都能掉下几颗。

正院里原本闹哄哄如同集市般的声音哑然而止。

那些凶悍的婆子们也不理会院里的管事们,她们分别将抓来的六七个人全部按在地上,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无一不是衣衫歪斜形容不整。

小管事们看着这六七个人,心底的寒气儿一股股的往嘴里冒,只在心里颠过来倒过去的想自己之前有没有错事,是不是早已入得夫人或是将军的眼里,如此这般,竟然觉着时间难熬,双腿发软,哪怕之前一点点的小错,此时在他们眼里也被扩大到极其严重的地步。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胆小心虚者不但满脸虚汗甚至有隐隐将要昏倒的迹象。

就在这时,影壁之后终于传出了脚步声。

潘传承利用吕总管的遮挡微微抬起头,就见几个婆子走了出来分别站在影壁之前,跟着又有四个婆子抬了两只椅子出来小心的放在前头空地的正中,等着椅子放妥又加了茶几,几个看上去好像二等丫头的奴婢又忙着放好香茶与果品。再等一切准备齐备,潘传承终于从影壁后窥视到一条石榴裙的边角。

只是,就这么一眼,他却再不敢看了,因着一道满含杀气的目光扫了过来,差点没让他当场跪下。那杀气如有实质,按照老人儿的话来说就是此人杀戳无数,身带煞气,怕是连鬼怪都不敢近身。这将军明明只有十七岁,到与他原先想的不太一样。

明月香让秦蛟牵着她的手走到众人跟前,她也不像平常主母那么端着,反而有些悠闲的坐在椅子里,她看了眼下头的这些站着的奴仆,又看了看下头跪着的奴婢,淡淡笑着。

乔嬷嬷已经被这紧张的气氛骇住了,可她不甘心,她心中总有股子怨气,总觉着夫人小门小户到跑到他们跟前发号施令。于是她趁着两人坐下的机会,偷偷瞧了瞧,然而只是这一眼,她便心神大震。夫人通身的气派哪怕她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夸赞,也清楚夫人与她们这些奴仆的不同,见着夫人她就像见着那些宫里的贵人,哪怕一抬手一投足,就能把她这样的仆妇比到泥里去,更别提这位年轻的夫人除了尊贵外,还长得与时下的主母们大有不同,她实在是太漂亮,甚至可以说是狐媚,在她往日里的记忆里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这若是有道士说这女人是妖孽她怕是都信。也难怪将军将其宠得到现在才出来见人。

啪!

杯子被放在茶几上,院子里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

“念!”

明月香靠在椅背上,眸子却看着秦蛟,手也被他攥在手里,好似院子里的事情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身后的暖语拿着本册子上前一步道:“吴氏,厨房管事,两年多来贪墨厨房采买费用四百七十两,私下收受好处布匹二十,银钱两百两……伤及人命三条,打伤六人,私下压迫二十余人,用府中银钱私下置产三处……侯有财,账房管事,谎报贪墨银两一百三十两,私下勾结府外人士偷盗府内古玩字画十二件,残害府内奴婢三人,一死一疯一残……黄氏……”

随着暖语一句句往下念,无论地上被按着的,还是旁边站着的,所有人脸色都开始泛白铁青,尤其是乔氏,她看着吴氏就好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要说贪墨银两,他们这些从少府来的有几个没贪墨的?府里都有份例,加上将军也很少会管庶务,基本上上报多少就能得到多少,更别说那些铺子都是府里人在管,其中多了少了谁知道,尤其是将军出去打仗的时候,有时候宫里的赏赐他们私下都敢拿,这要追究起来,那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魏传宗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原想着夫人年纪小好糊弄,把账册和花名册一交,就算夫人发现了什么,那之后也要慢慢的查,负责就会得罪了少府甚至宫里人,只要夫人给了他们时间,他就可以将事情推到吕老头身上,他虽然不至于一点不沾,那也不过罚罚月银,以后多加小心。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夫人居然这么快就将府里平日最嚣张的下人给弄了来,还查得如此清楚。

这很显然已经不是夫人的能力了,而是坐在她身边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将军。将军居然为了个女人动用手里的权利,魏传宗心揪到一处,怕得往后缩了缩,看来将军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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