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歆入了狱,郑荣记不但没了主心骨,而且毒害人加上诬陷同行的罪责使郑荣记的声誉更加不堪,兵败如山倒,郑荣记没几天功夫就辞退了一多半的伙计。不仅如此,郑家如今正闹得厉害,郑歆的三个侄女都叫嚣着要分家,单出去开酒坊。

“听说孟县令判的几个冤假错案害了人命的官司都跟薛二娘有关,郑歆沾到的不过是排除异己的小案子,就算判下来也要不了她的命,赔个百八十两的银子,判个三年五年的刑也就放出去了,可看她家人的架势,恨不得她死在牢里呢!”

苏二丫夹起一颗花生往嘴里一扔,咬的嘎嘣嘎嘣的。

“郑歆为了当上这个郑家的掌权人,估计也没少使阴招,她这一代的人都被她斗下去了,可她忘了下一代的也长大了呀!你瞧她那几个侄女,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也不是好糊弄的。我看啊,没个两三天,她这家店非得东家拆走一个招牌,西家拆走一个货台的。”赵瑜啜了一口梅花酒,与郑歆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最了解郑歆的人莫过于她了。

“真是便宜她了!”苏二丫冷哼了一声:“本来还想用最新研制的芙蓉香酒和一抹香把她的生意全抢过来,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店里门可罗雀生意惨淡,再一点一点的磨平了她的性子让她乖乖的对着咱们摇尾乞怜,把平安镇第一酒坊的名号让出来。唉!看来没机会了……”

郑歆略有些吃惊的看了看苏二丫,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气势足了,心也狠了。

此消彼长,彼消此涨。

郑荣记的生意一落千丈,而赵家酒馆的生意则越来越红火。

前几日苏二丫入狱,赵瑜急得像是油锅上的蚂蚁,一边忙着招架县太爷一边还要忙酒坊,一个人就有些捉襟见肘,于是赵家来了许多表亲帮忙担着,这几天赵家酒坊生意好,酒坊里里里外外更是忙活的像是停不下来的陀螺,要不是有亲戚的帮衬,赵瑜还真腾不出手陪苏二丫在这儿喝酒。

“那个梳着木芙蓉发簪的小姑娘挺机灵的,以前没见过啊!你们家排第几啊?”

“你说小五呀!我姐姐家的孩子,家里有两亩鱼塘,以前她家都指着她干活呢,这几年啊,她哥哥嫁了个落魄户赖在她家把鱼塘都霸占了,这孩子啊就是个实心眼的,心疼她哥也不愿意和她那新嫂子争,就整天出来打零工,我看她也是个伶俐的丫头,心眼又好,正想留她当长工呢!”

的确是个伶俐的丫头,就这么一小会她卖出去的酒就是别人的一倍了,一天下来还了得。

“赵姐,咱们店里现在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赵瑜沉思了片刻,因为没仔细核对账本,因而只说了个大概:“每日能赚一两半银子吧,生意好的话能赚二两。”

一两二两的听着虽然少,但是这钱都是积少成多的,一个月下来,利润能比从前翻上一倍。

“以前店里的伙计少,又都是亲戚,你也不好区别对待。但是以后生意越来越多,会揽生意会招呼客人的店员就要多给些奖励,要我说以后就要把账本记得再细一些,哪个伙计一天买了多少都要写清楚,月结的时候在按照业绩多给些提成。”

什么业绩?什么提成?赵瑜听得有点晕头转向。苏二丫脑袋里是从哪儿蹦出来这么多新鲜的点子的。

苏二丫见赵瑜仍是一脸懵懂,就接着给她解释道:“这么说吧,就好像是分成一样,你给我的是五成股份,我从利润里抽掉一半。要是想让伙计更用心的招揽客人,就也要给他们点甜头,由他们经手卖出去的酒赚到的钱他们也可以抽一点成,这就是对他们的奖赏。”

“懂了懂了!你这法子好。虽然别家店铺偶尔也有奖赏活计的,但都是看掌柜的心情随便给的,没有你这种完全按业绩算的,这法子公平的很,就是月结工钱的时候麻烦了点,得多请一个账房先生算账了。”

“账房先生不算什么?我瞧着郑荣记苟延残喘不了几日,咱们的酒坊三月之内必然把它给侵吞了。啊对,酒馆酒楼也要派人去问问有没有愿意下单子的,特别是烟花巷子里的那几个青楼,如今郑荣记就要倒了,这些以前咱们没法子接触的大单子说不定都能上手了。”

赵瑜一笑说道:“这个妹子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不过说到大单子,昨天宋大官人的小厮来找你,说在你家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把这契约放我这儿了。啧啧,这单子恐怕顶咱们店里好几个月的了!”

宋瑾言?

苏二丫冷不丁的把一个还没嚼过的花生豆吞了进去,嗓子眼干干的。

“五百坛竹叶青酒,分五次交货,每十天交一批,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上门去取。最重要的是,宋大官人这次一下子付了你全款,可见对你的信任啊!”

契约书上面赫然是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宝丰钱庄的盖印。

“唉!这钱啊还没捂热呢,真舍不得?”苏二丫幽幽的瞧了那银票一眼,撇撇嘴说到。

“怎么你要退回去?”

“他帮了我大忙,我还没来得及去谢他,反倒收了他这么多银子的定金,不太合适!”

赵瑜点点说到:“那退回去吧!”

苏二丫认真的想了想:“可是我最近想开一间点心店,又的确很缺钱,我还是假装退回去,再把钱骗出来把。”

赵瑜:“……”

这丫头果然是不一样了!不仅气势足了,心也狠了,连人都变得狡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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