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捧着狗崽子的脑袋凑近,高大的身形为了能跟铁架子平行,腰几乎弯曲成了九十度,这时候,男人高挺的鼻尖碰到了狗崽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弄得湿乎乎的黑色鼻子,仿佛忘记了自己有洁癖这个臭毛病,他闭上眼,亲密地用额头跟狗崽子的蹭了蹭,唇角微微勾起淡淡道:“辛苦你了,隼,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后半生的。”

“……”狗崽子嘤嘤到一半猛地一顿,在回过神来后毫不犹豫地打了个喷嚏呸了雷切一脸,然后继续嘤嘤嘤——这个时候再说漂亮话已经来不及了蠢货,经历过这种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老子已经没有未来了!没有了!

丽莎嗤笑:“你的小狗好像对你的结婚不怎么动心啊。”

“……”求婚?什么求婚?

对于丽莎这个猎奇角度的解读,狗崽子抬起头瞅了正随手抓过纱布默默地擦脸上狗口水的红发男人——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雷切那细细密密缝了针、曲线却依旧完美的下颚弧度,长而卷的睫毛在这样仰视的角度似乎也好看的异常触目惊心,当雷切丢开纱布,随手拨开垂落在蓝色眼睛上的红色碎发时,红色和蓝色仿佛就成为了最完美的颜色搭配。

狗崽子摇来摇去雨刷似的尾巴表明它对于这个提议其实还是有点兴趣——所以导演能不能快退一下这一次我可以试试说“yes i do”。

在狗崽子仰望着主人的下巴流口水的时候,丽莎手脚快速地将它身上最深的伤口完美地缝合了起来,简单地用消毒水消毒了伤口周边毛发——女医师手中的银剪刀随手扔到身后的工具箱里同时顺手从里面抓出了一卷绷带,当她抽出一节绷带的时候,雷切终于整理完了脸上被阮向远喷的鼻涕和口水,他转过身看了眼丽莎的动作,顿了顿后说:“把毛全部剃光的话伤口会不会好得快一点?”

……剃毛?

……这什么?求婚不成就要羞辱老子的节奏吗?前一分钟还信誓旦旦说会好好照顾老子的后半生转个头就要把老子的毛剃光您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还是真心觉得“往死里折腾”的口语形式叫“好好照顾”?

“搞什么,外面还在下雪啊。”丽莎一愣之后嘟囔,“你想冻死它吗?”

阮向远:“呸!”

——对啊,你想冻死我吗?

雷切摊手:“不到户外去就好了。”

阮向远:“呸!”

——懂了,你是想憋死我。

眼看着雷切已经下定决心要给狗崽子剃光毛,丽莎翻了个白眼,最终还是甩出专业人士的杀手锏:“哈士奇的背毛是不能剃的,剃掉长出来会少一层毛尖,这层是毛尖与生俱来的防紫外线最好的防护武器——剃掉就再也不会有了哦,你想你的小狗被太阳晒伤吗?”女医师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给阮向远其他稍浅的伤口消毒然后缠上绷带——

雷切看了一会儿后,反应慢半拍地哦了声,之后想了想又用微妙的语气补充道:“那算了。”

啧啧,看看你眼里都快溢出来的恶意满满和失望哟,丑陋至极!阮向远对着他的主人甩了个白眼,心里太清楚这货满脸失望就是因为他妈的以后少了一个可以折腾他的项目——

还好这个女医生除了作为医生时手法比较拙计,至少作为人类她的常识还能过关,要是今天她说出一句“剃毛这个提议不错”,阮向远觉得自己非跟她拼命不可。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狗崽子腹诽的丽莎哼着不成调的歌,用绷带将狗崽子的肚子一圈圈的整个儿缠了起来,最后绕到背上恶趣味地绑了个巨大的蝴蝶结——当阮向远终于被松绑颤颤悠悠地从铁架子上爬起来时,它夹着尾巴垂着耳朵,腰上缠着一大圈绷带外加背上是巨大的蝴蝶结,整个儿就像昨晚隔壁精神病院墙倒了漏跑出来的不明生物。

下一秒,爪子悬到半空,女医师从狗崽子的身后绕过它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来塞进雷切的怀里,红发男人沉默地伸手接过这个巨大的猪型礼物,当他低头去看它的时候,殊不知自己看起来有多丑的狗崽子还笑眯眯地咧着嘴对他吐舌头——

当雷切将它高高举过自己的脑袋,狗崽子摇来摇去的尾巴结结实实地抽到了他的下巴上,“……”红发男人沉默片刻,将满脸兴奋往他身上蹭的狗崽子放了下来,遗憾地发现他的小狗似乎已经过了玩举高高的年纪与体积。

礼貌地说了声谢谢,雷切抱着狗崽子转身离开病房——

相比起他们这两位说走就走的伤员,那几个被他们揍得一地都是的炮灰就没那么幸运了,此时此刻,重症看护病房里躺着三个浑身插满了各种功能的管子,抢救室的灯还亮着,里面的是那位被雷切踹出去之后被狗崽子接力咬断了手筋脚筋的倒霉蛋,器官破裂以及组织连接的两个大型手术将绝翅馆剩下的三位医师忙得团团转,作为罪魁祸首,当雷切抱着他的狗崽子路过的时候,却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倒是路过重症看护病房时,男人站在窗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绝对不是因为在默默忏悔,只是因为当他们恰巧路过这儿时,原本趴在男人怀里的狗崽子异常不老实地死劲儿往他身上蹭来蹭去企图刷存在感,雷切下意识想将死沉死沉还不老实的狗崽子从自己的肩头抓下来,指尖一抓,没有抓到熟悉的那种略硬的背毛和毛茸茸的里层毛,手指尖纱布传来的粗糙感触感让雷切皱了皱眉。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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