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嫱来到凌景殿,卫锦尧和冷牙,以及众大臣都已悉数落座,在大臣们的施礼声下,她向卫锦尧和冷牙道了万福,然后再朝冷牙身边的位置走去。

她低着头,一直不敢平视前方,倒不是她拘于礼节,实在是因为打从她一进门开始,就明显感觉到了那众多的注目中,冷牙与卫锦尧出挑的视线将她盯了个死紧,就像两团炽热的火焰依附在她全身上下热烘烘的,害得她两只脚都跟着不听使唤,险些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个大跟头出丑。

直到她稳稳当当坐在冷牙身边,他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缠着她不放,叫她不自在极了。

“王爷为何这般看着臣妾,难道臣妾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转过头,芸嫱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细声问道。

冷牙摇头,搭着手掌撑起脑袋,索性倚着身子趴在桌上一脸兴致的注视着她,也不顾忌这里的诚,媚眼迷离,玩味勾唇道。“我的兰荠儿今夜可真美。”他软软的声音像带着几分酒后的醉意,撩人心弦,充满诱惑。

芸嫱被他这番半真半假的赞美逗弄得越发不好意思,心里头犹如小鹿乱撞,本来殿堂上都挺安静的,结果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开口,真是让她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下去。

不知道他今个儿是打哪儿来的这好心情,笑眼弯弯特别好看。可是反观卫锦尧,就大相径庭了,他的视线已从自己身上转移,形单影只的坐着那清冷的高位,只有一个托着酒壶的侍者立于身侧随时伺候,他手里握着一只酒盅,也不知里面还有酒没酒,低着头,又像是在沉思什么,双眸出神的盯着酒盅,眉头微微皱着。

从这样看上去,他高大的身影透着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与凄凉。

她不禁想到,他的心里到底藏着多少无法与人言语,苦于启齿的事,才会显露这副愁容?

若他不是皇太子,没有出生在皇室该有多好,这样他便就不用心怀天下,独自承受,也就能与世无争的与姐姐过着最平凡的日子了。

她还记得,这是云嫱毕生的心愿,她说过她不想做什么宰相的千金秀,只想与心爱之人匿于市井或归隐山林,过着男耕女织,最平凡普通的生活。

这时的卫锦尧,当冷牙与芸嫱旁若无人打情骂俏的时候,他就偷偷瞧了他们一眼,嫉妒的眼神蠢蠢欲动,紧张得像是要喷出眼眶,只是片刻,他拼命隐忍着,然后悄无声息的垂下了眼眸,刚巧错过芸嫱投来的视线。纤长白净的食指绕着那手中酒盅的边缘慢悠悠的抚了一圈,深沉的眼眸一如他那颗深沉的心,笼着一层看不透的黑罩,除了他自己,无人能明白。

“本宫来此之前,经由户部耳闻,兰荠近三年之内,人丁不兴,原本骑兵步兵的二十万人马也由两年前锐减至八万,且至今再无编制,可有此事?”放下手中杯盏,卫锦尧一双锐眼众扫满堂,好不气盛。

听见卫锦尧的话,冷牙也端坐了身子,凤眸一晲,却是眼神慵懒的看着卫锦尧,丝毫不将他的盛气凌人放在眼里,不屑的说。“臣也想编制,可是这都指挥使司里面的位置不是还空着吗?”

“有关兰荠都指挥使的委派,朝廷已有甄选。”卫锦尧也立马回道,一张肃颜不动声色,秉着眉眼,也是全然不在乎冷牙的油嘴滑舌。“倒是你,身为兰荠之主,对于繁衍子嗣,兴旺人丁应当表率。”

对卫锦尧的话,冷牙嗤之以鼻,“太子殿下对我兰荠还真是有心,不过不劳烦殿下费心了。”似乎是要彻底忽视卫锦尧那寒铁如冰的脸色,说着他长臂往身旁的芸嫱肩上一搭,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笑眸挑衅,邪唇妖艳。“因为臣与兰荠儿早做了打算。”


状态提示:纳妾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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