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童霏怎样叫着,赵云却是勾了勾嘴角,连一个微笑的动作都还没完成,便没了气息。“大夫,你快救他!”童霏捏着大夫的手不自觉用力,她手劲大,那大夫怎么能承受,大叫起来:“姑娘!老夫的手快断了……我早就说过他没得救了,你节哀顺变那!”

“不可能……”童霏松了手,“拿药来,我亲自给他换药……”见大夫不动,她只好将染了血的手再次按到赵云的伤口上,那一刻,她脑中一片空白,她师弟是赵云没错,是赵云的话就不应该死在这里。只要血止住了,他一定会好的……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她感觉到血不再流了,可是赵云的手,也凉了。

直到天明,童霏才相信赵云是真的死了。她并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还能够再说些什么?此刻,她脑中想的,只三个字:怎么办……

赵云不存在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管童霏愿不愿意相信。在镇上雇了辆车,一路把赵云的尸首运回山上,在她父母的坟地附近埋好,面朝着常山国的方向。那之后,童霏三天三夜没有阖眼。

她想,或许她所认识的赵云,并不是历史上的那个赵云?实际上,真正的赵云早已经功成名就?事情太蹊跷了……

拒如此,她答应她师弟赵云的事情,她一定会办到。于是,她带着赵云的银枪离开了这座她生活了十一年的不知名的山,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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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霏在山下的那个小镇子上向人问清了去常山真定的路,才在一间客店中歇息下来。那店老板为人热诚,见她一个年轻女子孤身上路,好心提醒她道:“眼下世道纷乱,姑娘一人在外,难免招来事端,不若易装改扮,做男子打扮,路上也方便些。”

童霏也觉得那老板说的有道理,遂又去成衣店买了两套男装换上,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出了小镇,到日暮时分便行到了皖城。

这一带还没有经历战事,依然是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此时正直仲夏时节,那皖城境内,到了黄昏竟也十分热闹,说书的、唱曲的、摆摊的、卖艺的……应有尽有店,几乎全都客满了,说也奇怪,周围郡县都素有战乱,只这皖城太平,所以一时间都来此避祸。

童霏正在郁闷着,心想着,看来这一晚是要露宿山林了。虽然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可是无论是睡在石头上还是睡在树杈上,都不是个舒服的地界儿。

不知不觉,她又走出了城,打算在城郊树林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度过今夜。走出约半里,天色渐暗,忽然见远处溪流环绕,松竹掩映着一个宅子。童霏想,这里既然有人家,那不如去借宿一晚?反正她会付钱。

刚走到大门外,她一眼瞥见有一老者正坐在门外石桌旁下棋。那老者正用左手与右手进行对弈,童霏见天色昏暗,不免打趣道:“老人家,天快黑了,看得清棋盘吗?”

那老者听她这么说,也没抬头,只是用手捋了捋胡须,笑道:“以眼观物,只识其表;以心观物,性明情显。”

童霏一震,看来,这是一个隐居在此避世的高人。童霏忙低头作了一揖,“老先生所言,让晚辈受教了。”

那老者这才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了童霏片刻,又道:“阁下远道而来,行色匆匆,莫不是找不到店家投宿,要夜宿山林吧?不如就在寒舍委屈一宿可好?”

童霏听了又作一揖,“那便打扰了。”

老者又道:“且慢,老夫的话还没有说完。阁下若想留宿,先要破了老夫这棋局,老夫正陷入左右为难相持不下的境地。”

童霏听了可犯难了,围棋?她不会呀!可还是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俯下|身去贴近棋盘看了起来,看了个大概,白子明显占了优势,黑子虽步履艰难,却也并非无生还的可能,可是童霏不懂下棋的规矩。她思索了一阵说道:“下棋我不会,以心观物也未曾领会,但只看这棋局表象,白子占尽先机,黑子不应硬碰,应避其锋头,去别处另行开拓才好。看来,晚辈是没办法解先生的危机了,实在惭愧。”她又抬眼看一眼夜色,“晚辈告辞。”抬手又是一揖。

“阁下请留步!”那老者起身叫住她,“阁下虽不擅棋艺,却也心性明净,如今天下大乱、群雄纷起,京中又有董卓掌握朝权,老夫倒好奇你这年轻后生有何见解?”

童霏想了想,便随口说道:“汉室兴亡岌岌可危,先不说董卓这强盗没有安定天下的本事,单只看讨董联军中,真正想与董卓对抗的又有几人?其他人不是没有率领军队的才能,就是单纯的想趁机扩张领土保存自己的实力而已。况且董卓身边又有名将吕布,除非……”童霏及时住了嘴,险些泄露了天机。她方才是想说:除非等到吕布杀了董卓以后,三分天下,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以后,最终经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统一。

“除非什么?”那老者惊讶于她的话语,对她那“除非”的话更加深了兴趣。

“除非……”童霏搜肠刮肚地想着应答的话,“除非……众人一心伐董,或者有英雄横空出世,不然这乱世还将持续。晚辈拙见,让前辈见笑了。”

那老者又捋了捋胡须,叹道:“阁下年纪轻轻便对天下大事了若指掌,并且有如此深之见解,实在令老夫意外,不知阁下师承何处,自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

童霏恭敬道:“晚辈童霏,自幼随家父隐居山林,未曾拜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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