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鹏张大了嘴,一脸惊愕回头望着皇叔,这小孩究竟听到多少?卓颂渊面上仍是平常无波无澜的镇定样子。

岳麒麟一脸懵懵的哈欠样,不客气道:“皇叔,孤晚上的确实吃少了,几个虾饼好像不够填肚子的呢。”

皇叔好脾气地问:“不然吃碗面?想吃什么面?”

薛云鹏暗笑:就王府这个厨子,让他变出一碗光面来,大概已经勉为其难了,还什么面,王爷还是不要大言不惭的好。

岳麒麟思量半天,提的要求居然很体恤:“花生凉小面,撒点花椒油和葱花就好。”

这个很是清淡容易啊,薛云鹏听着,不禁为那厨子松了口气:“听起来不错啊,顺便给本官来一碗罢。”

不料皇叔凶道:“不可以吃花椒,改成香油。”

薛云鹏瞪起眼睛:做什么管这么宽!

岳麒麟讨价还价解释道:“楚地的花椒比较香嘛,皇叔有没有听说,此地的花椒名曰大红袍,这名字……”

皇叔仍执拗:“不许。”

薛云鹏听得目瞪口呆,薛夫人同薛国老拌嘴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

眼见这二人就为这个吃面拌花椒油还是香油的问题你来我往,纠缠不休,薛云鹏实在待不下去,忍笑将手中案卷搁于桌上,作势就要出门:“咳咳,臣还是暂且下去退避一番的好,王爷过会儿得了闲,传我便是。”

皇叔陡然发现在不知觉中一直没入过正题,面上倒也有丝歉意,沉声唤他:“回来。”转而又问岳麒麟:“不吃凉小面了可好?府上有月饼。”

岳麒麟揉揉眼睛:“说实话前阵腹中装了不少月饼,孤今日再见这东西,兴致颇为寥寥。”

皇叔厉声道:“中秋岂能不吃月饼?”

薛云鹏也觉得,就是的呢,不吃月饼,来年怎么人月两团圆?

岳麒麟讷讷点头:“呃,好罢,好罢。”

皇叔见她不快,又附过去温言:“是酥皮流沙馅的,我让无念给你热了再吃。”

岳麒麟一听是这馅料,瞬间有了精神,眸子晶亮:“好!”

薛云鹏只觉自己实在多余,又在旁忍了半天,此二人终于为夜宵事宜商量停当,他才真正得了工夫禀告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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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今夜不招臣过来,臣明早也要来找您的。今日上午那真燕僧已从南营抵达了大理寺,臣赶早将他审完,中午还命人带钱秃驴过寺见了一面燕僧,好让他同这位相杀的好友话个别。”

卓颂渊问:“南营派谁送来的?”

“镇南将军命他的副将亲自送来的。”薛云鹏自怀间取出一封信递来:“隋将军还给王爷带了一封他的问安信,臣斗胆扫过一眼,啧啧,镇南将军这个人……真是一个谦谨之人呐。”

岳麒麟本来听说皇叔唤薛大人深夜前来,早已猜得那燕僧与自己必脱不了干系,而且是天大的干系。不然拖着自己在旁熬夜听案情,这实在不像皇叔的作派。

只是真和尚诈死去南方是为的什么?

钱大人又为什么要扮作秃驴?

他们所谋之事是什么?

薛云鹏语速极快,又是一语数关,恨不能讲一句话交代十件事情,岳麒麟听得一头雾水,卓颂渊笑着拦下他来:“你说得太快,麒麟不知前情,薛大人不是一向同本王夸赞此案燕太子功不可没?云鹏,你该从头说。”

薛云鹏瞪他一眼:“天底下的好人全让王爷一人当了!”当初是谁不让说,又是谁不允小姑娘犯险的?

卓颂渊只笑。

薛云鹏忍气道:“王爷是没看见那和尚的长相,若是见了,保管大惊。太子,说起来,此案多亏了那个钱秃驴,钱秃驴乃是一支奇兵啊。”

卓颂渊一味催他:“不要故弄玄虚,说正题。”

原来早年燕僧还不曾皈依佛门,只是名南下求学的燕国人,钱大人那时候也在岭南家乡上学,二人当过几年同窗。

巧的是,这二位一南一北的昔日同窗相貌惊人的相似,以至于二人若是穿同一款服色,师长与同学压根分不清谁是谁。

因为生得相像,二人又都好赌博,较之旁人更谈得来,于是走得愈走愈近,宿在同一间学舍,同进同出,一同初入赌场,好得就似孪生兄弟一般。

那一年钱大人本来计划进京春试,却因一场赌局输光了全部盘缠。而同窗之中恰有位同窗将将继承了一笔可观的遗产,一时间歹念骤生,谋害了那人性命,那笔钱财十分可观,不但可留作日后赶考之资,哪怕在家乡置上几倾良田数间美舍,也是绰绰有余的。

不料黄雀在后,当日却另有同窗目击了钱大人行凶,很快报官指认。官差来前,钱大人闻得消息,灵光一闪,找着那位同自己长得相像的燕国同学,许给他大半赃款,要他从此握着赃款逃回燕国。

钱大人清清白白进了京,而通缉告示上所书,却是那燕国人的名字。

此后钱大人春试及第,慢慢升至礼部郎中一职;燕国人握着巨额钱财逃回国内,从此剃发去须,遁入空门,混迹成了燕国高僧。沧海桑田,年复一年。

当年好得穿一条裤子的昔日同窗,本来天各一方,做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此生根本没有必要再相见。直到恩觉寺方丈修书,请那燕国高僧来楚说法。

岳麒麟本来困意丛生,若非皇叔说好了有要紧的事,她才不肯委屈自己睡一半爬起来。此番这离奇故事听到一半,她倒是全然醒了,却益发困惑:他俩那些旧事,同孤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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