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呵斥道:“住嘴。妇道人家,这些事情哪里能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此时还言之尚早。明日了我便回母家,去找兄长去。”

“你……罢了……”贾政只觉得如今自己是越发的没有气力去理会这些糟心的事情了。

作为近亲,宁国府上自是少不得又派了人过来送礼祝贺。

贾蓉听了消息,少不得又是少年心性,心生仰慕,领了送礼的管事和小厮们亲自来给自己这位二叔贺喜来了。

虽是晚辈,不过贾蓉这个嫡长孙代表的也是整个宁国府,贾赦自然也给了面子,开了中门接待,又陪着寒暄了几句,见贾蓉越发的坐不住了,便打发了下人领着贾蓉去内院里寻贾琏。

相比于众人的欢天喜地,惊诧不已,贾琏倒是显得很是平淡。自己虽未曾做过帝王,可是康平王府身为辅政王府,自是深知江山社稷之道。区区几篇论道,自然是手到擒来。

“琏叔。”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

贾琏隔着窗户,便看到一身 宝蓝色团花素腰缀衣,乐呵呵的从院子里跑过,身后跟着几个府上的小厮们。

才片刻的功夫,贾蓉便已经推开花厅的门跑了进来。小厮们自是守在外面。

贾蓉先是规规矩矩的给贾琏躬身行了一礼,“侄儿给琏叔贺喜了。”

“多礼了。”贾琏淡淡的笑道,随即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的桌上,道:“怎么今日过来了?”

贾蓉笑道:“父亲得知琏叔的喜事,自是命人来道喜,侄儿便亲自来了。再则上次琏叔可答应了侄儿,要教授侄儿拳脚功夫的,可是忘了?”

贾琏摇了摇头,笑道:“你果真想学,我自是教的,只怕你受不得苦,练了一两天或月余便弃了,反倒是白费了功夫。”

贾蓉见贾琏不信自己,急道:“琏叔,便教授侄儿吧,侄儿定会好生练练。”

贾琏睁着黑眸静静的打量了一番贾蓉,心里一番计较 ,终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琏叔,那日后侄儿可要常来叨扰了。”

“无妨。”

学士府

饭厅里,两个青衣小婢端着各色的珍馐摆在了桌上。桌旁一位用锦缎包着额际的银发老太太,拿着筷子,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却显得无精打采。

徐儒恍若未见的狠狠的扒了几口白米饭,又夹起了一筷子青菜,塞到嘴里,大口的嚼嚼起来。

老太太翻着白眼道:“老头子,你还有胃口?”

“咳咳,”徐儒一下子噎住。

仆人们赶紧端茶倒水,一阵忙活,这才把那哽在喉咙里的饭菜吞咽下去。翘着胡子道:“老夫为何吃不下饭,老夫还想再活些年头呢!”

老太太立马红了眼,原本柔弱的面容,更加沧桑。“如今这府上就咱们两个,每日里说话的也是咱们,吃饭的也是咱们,果真是老来无依了……”说着抹起泪来。

徐儒:“……这也不是第一天了,这么多年了……”

“就是这么多年了,我才忍不住了!好好的外孙,偏偏要白白的断了关系,这下好了,日后连个送终的都没有了,我这头发都越发的白了,也不知道能活几个年头。”

“夫人……”徐儒闻言,心里也开始酸起来。当年为了产下女儿,以至于夫人伤了身体,再无法生育。自从唯一的女儿去了后,这府上确实很久都未曾有生气了……再看看老妻的白发,忍不住叹了口气,坚定道:“夫人放心日后老夫便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走在你后头,让你走的热热闹闹的。”边说着,便给徐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菜肴,放到身前的青花瓷碗中。

徐老太太一口气差点没岔过去。这老头子,总要让人心里发酸。忍不住眼眶儿又红了起来,“老头子,我才不要你送终呢,我要外孙送终。黑发人送白发人才是道理。日后你走了,也要他送。”

徐儒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顿时也没了胃口。

“夫人,你可是又听了谁嚼舌根了?”就知道这老太太突然这般,定是有原因的。

徐老太太脸色一变,斜睨一眼道:“哼,你之前总是说外孙没出息,如今外头可都知道了,现在咱们外孙是头名会元,可比你当初有出息。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可还不知道在哪个山头放牛呢。”

徐儒当年出自清贫之家,年幼时边给员外家放牛,边去书院里偷听,倒是天分极好,硬是七七八八给识了几个字。后来老先生见此子天资极高,有心培养,便收为入室弟子,没想到倒是真的中了进士。后来一步步的,倒是成为了一代名儒。

徐儒见老底被揭,脸有些微红,吹着胡子道:“放牛怎么了,那牛还是个有良心的畜生。你看那个小畜生,白眼狼。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硬是说没有老夫这个放牛的外祖!他既然只认那个大家出身的老太太,老夫也不认他这个没有良心的小畜生。”

“你这老头子……还记着呢。”徐老太太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徐儒道:“哼,反正若是外孙不回来,你也别想回房!”说完气呼呼的往门外走去。身后的老妈子并两个贴身丫头急忙跟了上去。

身材微微发福的大管家徐福走了过来,将手拢在袖子中,哈着腰,小心翼翼道:“老爷,这饭菜要不让厨房热热?”

“砰”的一声,惊的徐福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一双筷子横在白瓷盘上。徐儒站了起来,甩了甩袖子道:“不吃了,老夫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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