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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世恪去世之后,直接下葬。

葬礼很安静,这是私人葬礼,当然,他也没有什么公众葬礼可言,这个时候只有勋氏家庭成员参见。

他的母亲终于也出来了,出乎一些人的意料,她的母亲没有表现的特别颓废,反而衣着整齐,一身黑色的裙子合身的贴在身上,戴着白色珍珠。

在这两年中,他的丈夫与儿子相继死去,但是她没有被打垮,因为她拥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她还有孙子。勋世恪死去之后已经做成功做出了试管婴儿,并且在代孕母亲的子宫安全着床,她觉得,只要还有孩子,她的人生就不算结束。

勋老夫人似乎一夜之间老去。

其实,她的年纪早已经不年轻了,过了古稀之年,未到耄耋,却拥有一双未曾老去的眼睛。勋钱佩玉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风风雨雨,从国内到美国,从民|国到新世纪,原本一切似乎都无法伤害她,原本她可以永远像镜头前面的蒋宋美龄那样,端庄优雅,甚至带着杀气,可是,在勋世恪的葬礼上,她却老去了。

人,似乎都在一瞬间衰老。

勋老夫人老去之后,就与寻常人家的老太太没有多大的分别。她开始害怕很多事情,害怕安静,害怕人少,害怕房子大,也害怕身边没有孩子。

勋世恪死后,勋老夫人很喜欢到这里来做客。

我在坐月子。

因为asp的女性体质与我们不一样,她们不坐月子,于是从上到下,从max大叔到女仆们,全部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坐月子的产妇。我在生下宝宝的第二天喝到了max给我的冷水,据说这已经是室温的水,不算冰水了,但是我实在喝不下去,也不想再麻烦他,于是我就什么也不想喝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睡,每天昏昏沉沉。

勋老夫人过来之后,看见我这个样子,很意外,她坚持让我跟着她回去勋家大宅那边住。她说自己生养过两个儿子,还抚养过几个孙子,她对于产妇还有小婴儿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佘太君也是这个意思,于是,我就跟着她们过来勋家大宅这边。

生完宝宝我迅速消瘦,没过几天,如果不看小腹,我好像比怀孕之前还要消瘦。

似乎,每天都在迷糊,但是夜间从来睡不好。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没有奶水,每天吃了很多东西,甜酒、鸡汤、姜醋与鲫鱼汤,但是无论吃什么,无论吃多少就是不下奶,什么都没有。

宝宝没有母乳喝,只能喝奶粉。

每次我抱着他,看着他闭着眼睛喝着温水冲开的奶粉,我就感觉到很心酸。

对不起……对不起……

勋世奉也搬过来住,但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说话。我无法面对他,也无法解释,我什么都说不出来。而他,不管什么时候,他一直是一个很沉默的男人。他从来不问我,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们的婚姻处在悬崖上,已经岌岌可危。

我给孩子喂了奶,勋世奉把儿子抱过去,给宝宝拍奶嗝。

他一手支撑住宝宝的脖子,手掌弯成杯状,从下往上轻轻拍宝宝,直到听到宝宝嗝出声音。

他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丈夫。

只是……

勋世奉上班后,我一个人抱着宝宝在屋子里,勋老夫人差佘太君上来给我送补品,她看着我抱着宝宝一言不发,就把燕窝放下,过来,坐在我身边。她一直是一位慈祥的长者。

“少夫人。”佘太君轻轻叫我,我这才听见声音抬头,她对我说,“您一个人的时候同小少爷说一些话,孩子虽然小,但是他听得懂。”

我,……我说什么?

佘太君,“少夫人,产妇生完孩子都会有一段时间难熬,情绪衰落,没有兴致,很多人都这样,但是这很快就会过去。但是,孩子这个时候很敏感,他能感知到您的喜怒哀乐,如果您一直这么安静,我怕,小少爷的性子就会被影响,以后大一些了,他也这么安静。他毕竟是男孩儿,男孩儿还是闹一些显得有活力一些。”

我听到这些话,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宝宝。

小家伙没有睡觉,他睁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世界上最稀奇的人与事情。

他的确安静,从一怀上他,他就是一个安静的宝宝。

那个时候,勋世奉罹患癌症,正式进行治疗,再之后,情况紧急,他生死未卜,整个康斯坦丁还有勋氏家族都动荡不安,宝宝依旧安静的像一个小豌豆一样躺在我的肚子里面。

他从来没有给我惹过任何麻烦,就连刚怀上他的时候,我都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不吐,也不头晕,一直都很顺利,一直到他出世。

我曾经希望过他不要来到这个人世。

可是,……

宝宝是无辜的。

佘太君,“少夫人,给小少爷想个名字吧。刚才四少去上班的时候遇到老夫人,老夫人问他小少爷的名字想好了没有,四少说,让您给想一个。”

我?

我看着宝宝,他也在安静的看着我。宝宝就在我的怀中,沉甸甸的,压在我心底最脆弱的一根神经上,可以融化心底的坚冰。它是这么小,这么柔软,那么无辜。我可以全心全意,没有任何顾忌的爱他。

佘太君等着我开口。

我张了张嘴,似乎很久没有说话,嗓子有些哑,我用力说了一个名字,但是,佘太君却似乎没有听清楚。

“少夫人,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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