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里人满为患，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见两眼放光的赌徒。
霍霆琛跟在闻商身后，穿过一张又一张桌子，细细打量着每张赌徒的脸。
“等一下。”闻商低声道。
霍霆琛一惊，慌忙停下脚步。
不远处，在一间房间外来回巡逻的赌场看守一直盯着他们。
“怎么回事？”霍霆琛低语。
“把筹码拿出来。”
两个男人就近选了一张桌子，坐在一群人中间。
“先生第一次来吗？”
荷官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和霍霆琛搭话。
“嗯，快点吧。”
霍霆琛心下一紧，虽然见过不少场面，但倒是第一次伪装成这样。
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霍霆琛的双眼始终紧盯着面前的扑克。
赌场看守绕到闻商和霍霆琛身后看了一会儿，这才把注意力从他们身上移开。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这样的赌场井然有序，所有的房间联通成一片。
一旦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成群的赌徒围坐在一起，可是闻商清楚，这里面有不少人是赌场安排的。
所以，他和霍霆琛从踏进这间地下赌场开始，就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庄家胜。”荷官笑容依旧。
底下传来丧气的声音，霍霆琛斜睨了一眼边上的男人，手中的筹码所剩无几。
似乎感受到霍霆琛的目光，男人朝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发黄的门牙。
“老弟，看你手气不错啊？”
“没有，随便玩玩。”霍霆琛并不想理会这个男人，直觉告诉他，对方一定是个麻烦。
可是，霍霆琛的冷漠回应并没有影响男人搭话的心情。
很快，男人便把一只胳膊搭在了霍霆琛的肩头。
“老弟啊，哥哥我跟你商量件事，你看你一个人也用不上这么多筹码，借我点儿怎么样？”
霍霆琛在心底轻笑。
虽然他不懂赌场的规矩，但是也知道在这样的赌场里禁止向其他人借钱。
如果赌客缺钱，唯一的出路就是找赌场借钱。
这个男人，犯了地下赌场的大忌。
“你，出来！”
赌场看守很快便找上来，拎着男人的衣领而起。
“别别别，别动手啊！”男人满脸堆笑，表情写满恐惧。
众人冷眼旁观，大都带着看热闹的心情，谁也不敢多管闲事。
“你敢在我们眼皮底下找别人借钱？不想活了是不是！”看守大吼。
男人几乎跪倒在看守脚下，抱住他的双腿。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看守根本不在乎男人说了什么，朝角落里的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
很快，壮汉便一左一右地将男人拎了出去。
闻商有些坐不住了，警察的本能让他急于行使正义。
坐在一旁的霍霆琛显然意识到闻商的想法，他悄悄的按住闻商的手，摇了摇头。
“他可能有危险。”
“不会的，这是居民楼，他们不敢做的太过分。”霍霆琛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的两个壮汉已经回来了。
闻商紧锁双眉，这才重新坐好。
接下来的几局里，几乎全部都是霍霆琛胜。
不到一个小时，男人的面前已经堆满了筹码。
“你这么厉害？”闻商惊讶道。
霍霆琛笑了笑，“运气而已。”
实则不然，男人早就看穿了荷官玩的把戏。
之后的几局，荷官早就成为霍霆琛的手下败将。
然而，男人的所谓“运气”很快吸引了赌场看守的注意力。
还没有等霍霆琛收手，看守便重新盯上他们。
霍霆琛感受到背后的目光，无法当着看守的面肆意妄为。
两个人紧张到了极点，只能把这一局的结果寄希望于运气。
“恭喜你，先生，又赢了。”荷官的笑容已经极为勉强。
看守抱着双臂，没想到男人的运气竟然这么好。
霍霆琛收放有度，自知不能再在这里耗下去。
“不好意思。”霍霆琛起身，示意身后的看守让开。
看守目光深沉，盯着霍霆琛的脸许久，这才让出一条路来。
闻商赶忙跟了上去。
“大哥，是不是这个人有问题？”
“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看守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喃喃道。
两个人走出刚才的房间，沿着走廊进入下一间房。
“他会不会已经走了？”霍霆琛疑惑。
闻商笃定的摇了摇头，“不会，这个嫌疑人经常在这里一待就是好几天。”
霍霆琛不语，看来在赌场里寻找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霆琛，你看！”闻商忽然拦住男人的脚步。
顺着闻商的目光看过去，房间的西侧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画像上的脸已经清晰的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这个人就是程婳口中的凶手之一！
霍霆琛压抑住自己的心情，现在他们处在赌场的包围中，什么都做不了。
闻商和霍霆琛悄无声息的站在男人身后，同时按住嫌疑人的肩膀。
男人一惊，向左看看，又向右看了看。
几乎在一瞬间，男人就认出左边的这张脸——霍霆琛。
内心的恐惧让男人用尽全身的力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推了边上的霍霆琛一把，落荒而逃。
“站住！”霍霆琛大吼。
“大哥，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