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过道内只余极夜的黯淡,迫人压抑。

门前,那两个男人昏昏欲睡,光线并不是很足,我盯着他们的后脊,深吸一口气。

他们刚抬起头,脖颈处已给我狠厉一切,我快速进到房间里,不二望向我,按了床头灯的开关。

“西奈。”

“你怎么样……”

他的脸色比下午见时更加难看,单薄的身影望去没有一点力气。

他朝我招招手,让我坐在他身旁。

“本来还有点睡不着,西奈就来了。”他笑眯眯道,我握着他低温的手,他的眼角满是疲倦,那种病态让我惊慌,“fuji……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嗯。”他轻声应允,“我和西奈一样坚强的。”

我想起在大钟山发生的一切,不禁摇了摇头,我一点都不坚强,只会一味地依赖着别人,一味不负责任地闯祸,一味犹豫不决。

“fuji,我们走,矶村泉在外面等我们。”

不二慢慢地“嗯”了一声,带着茧子的手指抚过我肿起的眼,笑道,“哭得眼睛都肿了。”他有些迷惘地问,“你到底是真的,还只是梦……”

“真像回到了五年前,西奈的脸……还和当初一样呢。”

他抚着我的左脸,细腻的皮肤,紧密的触感。

我挤出个笑,“是真的。”

“真好。”他倾向我,发挡住了眼,“……fuji,你……”

他的力气不是很大,却把我固定在他的怀里。

“不,fuji,不要这样子……唔……”

冰凉的唇贴住我的,吞灭了我的话语。

那阵凉意以唇为媒介,不断地输入我的身体中,“西奈……再说一遍,昨天的话。”

“……?”我茫然地想要推开他,他有些无力地喊道,“好不好?”

我压住心底的不适,一字一句说,“为你,千千万万遍。”

世界陡然明亮,鎏金的吊灯散发着银辉,我浑身一僵,不二望向我身后,将我往他的怀里压了点。

不,不,不……不要……不要……

身后没有一点声音,我的手抵在唇前,害怕自己抽泣。

后面静如不变的井水面,我驱使着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缓缓,缓缓地转过头。

一瞬间,世界似乎倒塌。

眼前一片模糊,一片眩晕。

我张张口,那个名字停止在喉间。

“不是这样……”我捂着额头。

阿若穿着便服,纯麻色的七分裤,白色的t恤,双手插在裤袋里,静静地望着我。

我从不二的怀里挣出,却从床单上摔到地上。

“西奈……”不二还想拉我,却没有一点力气。

勉强爬起来,我挪动着自己灌了铅般的双腿,他依旧站在那里,没有移动丝毫,淡漠的双眼停留在我身上。

“若……阿若,我……”

我跌撞着走到他面前,却无法说出一句连续的句话。

他望着我,将手中的牛皮信封打开,取出里面的相片,摊开它们,全是我与不二拥抱接吻的照片,然后,一张张松掉,任它们飘落至地,在粘稠的空气中寻找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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