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不,从此应该叫着百耳了。百耳弄清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便不再多想,起身将带回来的鱼又剖了一条,用外面干净的积雪擦洗干净,砍成段扔到头骨锅里加了点盐炖煮。之前那条鱼对于饿了许久的这具身体来说,不过打打底而已,哪里足够。

煮鱼的空暇,他又将整个帐篷翻了个底朝天,最终没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连能穿在身上的贴身衣物都没有。即便帐篷里燃着火,他仍觉得冷得发抖,包裹在身上的兽皮又硬又冷,还散发着难闻的异味,除了挡挡风外,其实没有太大的保暖作用。手脚都被冻得红肿开裂,这种冻伤百耳在塞北时见过,等到天稍暖时,便会痒得钻心,甚至流出脓血。

百耳是在锦绣堆里长大的,哪怕后来参了军,也只是在行军打仗时吃点苦头,何尝过过这样衣不避体食不果腹的苦日子,一时间竟有些束手无策。

什么都没有,要怎么才能渡过这样寒冷的冬季?他苦笑自问,心中升起无法言喻的沮丧。这时鱼汤带着微腥的香味扑进鼻中,惹得他不觉咽了口唾沫,等反应过来,不免自嘲。以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却从未觉得有什么特别好吃过,如今竟被这样粗劣的食物勾出了口水,这算不算是人的劣根性。

等狼吞虎咽将一锅鱼连鱼肉带汤汁吃得点滴不剩,摸着暖洋洋的胃,他终于不再纠结如今艰难的处境。拿起那块当作毯子用的兽皮,想割两块下来裹脚,总不能下次出门觅食时还光着脚丫子。石刀太钝,他一边用石头打磨,一边切割,费了老大功夫才弄下两块来,又割了两根长长的兽皮索。拿最粗的鱼刺在两块皮的边角各扎了几个洞,用兽皮索一穿,再紧紧地绑在脚上,虽然四处透风,但却比光着暖和了不知多少倍。

经过这样一番用劲费神,原本就带病的身体便有些吃不消,疲倦一阵阵袭来,百耳却不敢睡。帐篷中太冷,他怕这一睡下去,便跟原主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于是在火坑中加了几根柴,让火烧得更大一些,他则在火坑边盘腿打起坐来。他不知道自己以前修习的内功心法适不适合这个身体,但是总想试一试,好过坐以待毙。何况,练了近三十年,打坐已成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他原本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以一杆长枪双手钢矛纵横沙场所向披靡,如今却变得比普通人还不如,要说不失落难过是不可能的,但他心性坚韧,情知能够再捡得一命已是上天恩赐,那么一切从头来过又有何妨。他少年时便能够抛下锦绣荣华去苦寒的边塞投了军,不靠家族庇荫挣出一番功业来,那么现在也能抛下过往的一切重新开始。

意念很快放空,灵台一片澄明。

直到坑中火焰熄灭,灰烬变冷,百耳才从入定中苏醒过来,丹田中并没有产生气机,但精神却比之前好了许多。他也不着急,内力的修练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想当初他天质卓绝,且在最佳年纪开始修练,也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产生气机。如今这个身体年纪已然不小,加上身体构造有异,若说用个两三年练出气感,他也不会觉得意外。如果一直练不出来,那也是天意。

重新将火生起,百耳到帐篷外面雪地中打了两套拳,感觉到筋骨得到舒展,额上隐有汗意,这才转身回去。没有药,没有保暖之物,他除了用这种方式发汗,也实在想不出其它办法了。何况若内功修习无所成,至少他得让这个身体变得灵活而有力,那样才有资本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他可不认为自己要跟原主一样,等着别人施舍。

自此,每日百耳都会花大半的时间在练功上,打坐,蹲马步,负重跑跳……他已多年不曾这样刻苦,一是因为太忙,再来沙场实战才是他主要的修炼方式,平素只需早晚抽点时间分别练习一下拳脚和打会儿坐,不让自己生懈怠之心。如今却是除了解决吃喝以及柴火问题,便再没其他事,有大把的时间来给这个身体打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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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只有鱼,是部落中人所不吃的,因为肉腥而刺多,易损伤喉咙,这也是百耳第一日来时因饿极不得不捕生鱼而食时,脑海中莫名浮起不能吃这个念头的原因。然而随着天气越来越寒,河中的冰也越结越厚,若隔上两三天不去的话,那冰便硬实得连石刀也敲不出印子来。眼看着这唯一的食物来源也将断绝,百耳不免有些发愁。向部落里的人求助,那是不会有用的,在这样的天气,食物只会越来越缺乏,最先紧着的应该是能够出去打猎且保护部落不受饿极野兽攻击的兽人们,连亚兽能分得的食物只怕都是极少量的。他来之前三天既然已经被断了食物供给,没理由现在别人倒愿意分给他了。

坐在火坑边用石刀削着一根刨柴时砍来的手臂粗小树干,百耳静下心思,再次翻出身体旧主的记忆,从其中寻找着与山林与野兽植物以及与食物有关的一切。不得不说,旧主脑子里储藏的东西就跟他的帐篷一样简单而贫瘠。

凶猛的可轻易撕碎亚兽的野兽,埋在地里的黑薯,部落附近几种可食的野菜,传说中被熊兽占据着却美味无比的蜜果,危险无处不在的山林……就这么些东西了。原主从出生起,一直到死亡,竟然都不曾踏出过部落一步。那么山林里究竟有些什么,他其实是不知道的。

蜜果,野菜不应该是这个季节会有的东西,不用考虑了。黑薯是埋在土里,雪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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