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在她被吓哭的时候,一言不发的替她擦眼泪,默默将她抱进怀里,不太温柔却很珍惜地拍着她小小的背脊,一字一句声音低沉而平静地告诉她:“……不卑微,不懦弱,即使受尽折磨,再疼也不哭。”

说这句话的人,自己曾受过怎样的伤,她不知道。

她饿了,他不远万里采摘最新鲜的果实。

她衣服残破了,他满身是伤为她猎杀最高等的兽皮。

她长长的头发脏了,他亲自带她到远离人嚣的河流边清洗。

她晚上冷了,做恶梦了,他不会安慰,却默默搂着她,陪她到天明。

他很忙,却怕她孤单,特意陪她一起饲养一只受伤的兽鸟。

其他孩子想要欺负她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冰冷肃杀地护在她身前。

他若不在,她受了伤害,他一旦回来,势必要帮她讨回公道,十倍奉讨回来。

他总是走在她的前方,牵着她的手,不畏围攻与强虐,血腥与干扰。

她没有名字没有姓氏,他说,你肤色白皙胜雪,眼眸清澈似雪,以后就叫你倩儿。至于姓氏,等你长大,冠以我姓,做我妻子。

所有他所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全部化成他对她的好。

他的好,从来不问原由,不求回报。仿佛生来注定,她就是他遗失已久的……珍宝。

年轻的我们太低估世界该有的冷酷,再多的爱也没有出路。

梦境里的一切是那样熟悉,熟悉到龙倩儿想哭。

可是,她连在睡梦里都习惯了坚强,所以只好醒过来。

在那样一个脱离喧嚣的地方,远古到近乎原始的森林,血腥的古堡,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背着她跋山涉水,为她止血上药,告诉她,不哭,快点长大,他要娶她为妻。

就像灰姑娘丢失了水晶鞋一样,她走进了一个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远古童话,她跟在他的身后,然后跟着跟着就把自己跟丢了。

那个人最后一次目光复杂意味不明的将她突然送走,让她远离那片森林,潜逃回国时只对她说了两个字:等他。

可是,一等十年,等到她如今已满十七岁,等到她身心俱脏,等到她如今都快要做妈妈,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嘴角挂着苦涩的笑意,眼泪僵硬地挂在眼角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安安静静躺着,龙倩儿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

叶诺泽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入她的房间,她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总是将非正常人类的特质发挥到极致,很多时候,连走路都没有声音。

“……你是在哭么?”他伸手略微将被子拉下,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好听,却带着一丝错愕和不可置信。仿佛她哭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她吸吸鼻子,懒得回答。

“……你真的哭了?哭什么?”他没有平时半点的不耐烦,再一次低低的询问,那神态,像极了怕惊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家伙没事装什么温柔,害她在这样的关切之下,不想哭都忍不住要哭了。

龙倩儿擦了擦眼泪,闷声回答:“……我没哭。”

叶诺泽明显不相信,弯下腰来,不顾她的瞪视,摸了摸她的肚子,皱眉地问道:“难道是这小东西踢你了?”

“没有。”龙倩儿哭笑不得,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平时不怎么安慰人,越是这样,倒越让她有点感动了。正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又哎哟一声,说道,“你这个乌鸦嘴,宝宝真的胎动了,踢了我一下……”

“很疼么?疼到让你哭了么?”叶诺泽顺势坐在她的床边,将她扶起来,笨拙地将一个软软的抱枕塞到她的身后,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恩,疼。”龙倩儿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疼,她的心疼。

叶诺泽被她点头又摇头的动作弄得很茫然,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小东西这么不老实,难道是饿了?”

“是不是……我吃饱睡好之后一觉起来就不难过了?”龙倩儿又吸了吸鼻子,难得一脸懵懂地瞅着他,收了倔强,少了爪子,像只温润的小白兔。做孕妇的心情起伏波动真大啊,她都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叶二少爷很显然无法回答她这高难度的幼稚问题,连人带被将她拉进怀里,抱着她不容她反抗挣扎,动作是霸道的,语气却是无奈的:“女人真是个麻烦的生物啊……”

龙倩儿条件反射地点点头,又觉得这样有损女子尊严,于是立刻将眼泪全部擦在了叶二少爷昂贵的白衬衣上。

她记得她今天嘴里并没有伤口,之前他问她是不是饿了,她还颇为感动,难不成他的本意并非是询问她饿了没,而是含蓄地说明他自己饿了?

这个……混蛋。

“……”龙倩儿很无语,看来这人跟他哥一样,都是霸权主义,只要自己喜欢,所有事情都认为理所当然。

半晌,他半沉醉半惋惜地说道:“明明吃的比谁都多,怎么除了肚子变大之外,明显感觉又瘦了?”

“……你每天像被关押犯人一样的闷在屋子里试试。屋子里空气不流通,很多时候我精神不济,都想直接晕过去算了!”龙倩儿抓紧自己的睡衣,连滚带爬终于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其实现在的待遇不知道要比落在叶千绝手里的时候好多少倍了,但她故意说得很严重。谁让这人有事没事总喜欢占她便宜呢?她就当是在言语报复


状态提示:第403章 等他--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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