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泪直直坠落,‘吧嗒’一声砸在他的后背上。如果不是我二哥,我一定牢牢抓住你的双手,这辈子都再也不放开。

然而,现实如此残忍,我怎么能这样想?

不一会儿,纹箫取来了止血药,我一手接过,小心地敷着。只是,药一倒入伤口,立刻就被鲜血冲了开去,最后我撕了裙裾强行将药裹紧在后背,这才慢慢止了血。

原地休息了一夜之后,二哥依然脸色苍白,却还是坚持着打马上路。

我愣住了,低低地说:“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

他缓缓抬起手腕,抚着我的头发:“这里荒无人烟,若是再碰到什么不测,二哥不要紧,只是我们家筱柔该怎么办呢?”

一路上,我死死盯住二哥挺直的后背,害怕他撑不下去。等到玉门关,立即请了关内军医仔细诊看。

“殿下背上这伤口,深达寸许,直入肩骨,居然只是上了一些止血药,歇息了一夜,就能骑着马一直坚持到现在,老臣实在是佩服!”老军医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脸的感慨:“到底是年轻人,身体底子好啊!”

我微微地笑了。其实他并不知道,我二哥能一直坚持着快马加鞭来到玉门关,并不只是因为年轻。

在玉门关养了半个月之后,二哥背上的伤才渐渐愈合。等到结痂脱落,那道暗红的刀疤,却是永远地留在了后背上,像是对这一段过往的鲜明记忆,无法泯灭。

越往南行,天气越热。

经过近一个月的马背颠簸,我们终于赶在七月盛夏的尾巴上,回到了京城。

看着不远处久违的帝都城门,我深吸一口热烫的空气,心里却是无比的轻快。

放慢了马速,正要从西华门进去,一个熟悉身影却从侧门纵马而出,带起的旋风吹得他身上披风高高扬起,一身银甲白盔在碧空之下反射出耀目寒光。

竟然会是他。

“上阳公主,久违了。”萧别朗声一笑,目光冷冷扫过众人,狠狠瞪我二哥一眼,最后停留在我脸上。

“确实是久违了!”我也笑了。

因为你的缘故,我被人莫名其妙地劫虏。以为至少出于道义,你也会来救我,我骗自己说,根本不指望你会来,却还是忍不住地希冀。只是可惜,最后我等来的终究不是你。现在,我回来了,你这样若无其事地跟我说‘久违’,我们之间确实违得太久了,久到我几乎忘了你的模样,也不再总是下意识地记起你。这多好!

“好,好……”他侧首看着我,冷笑不语,突然眼中锋芒一掠而过,转向我的二哥:“只是,淮南王殿下未经调遣,擅自离京,这又该当何罪?”

“封地藩王回京之后,未经圣准而擅自离京者,理当问斩!”他身边的一个副将一脸冷漠地开口。

“那还等什么?庞潜,给本王将淮南王殿下即刻缉拿,押赴诏狱!”

“属下遵命!”

那个叫庞潜的副将立即翻身下马,步步朝我二哥走来。

“我看谁敢!”我实在是太过惊骇,什么都来不及想,赶忙翻身下马挡到二哥前面。你不来救我,这倒也罢了;可真正叫我震惊的却是,你居然如此是非不分,连舍命去救我的二哥你都不放过。

“你当真这样回护他?”萧别冷冷直视着我,隐含愠怒,似是不相信。

“当真!”

迎着他深不可测的目光,我只觉得全身泛起寒意,却还是挺直了背脊对视过去。

“筱柔,你让开!”二哥下了马,一把将我拽到了身后。

“上阳公主,请让开!”那个庞潜不由得皱了眉,手持佩剑,往前靠近一步。

“不让,淮南王是为了我才离京,摄政王要抓人,就请把我也一起抓起来!”我上前一步,不依不饶。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萧别也下了马,几步走到我面前。

这一句话,仿佛一桶冰雪从头顶直直浇下,让我刹时寒彻心底---他说,别怪他不客气。我冷冷盯着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对我到底会怎样地不客气。

“庞潜,愣着不动手,还等什么?”

萧别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将士立即抽刀出鞘,一下子打马围拢了过来。

而我和二哥身后,一众侍卫也是不甘示弱,纷纷拔剑相向。

一时间,西华门外,剑拔弩张,就连周围的空气也炽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

“住手!”

正在僵持着,只见不远处,一骑红尘飞驰而来,遥遥呼喝。

一见来人,西华门外所有人都愣住了,两边对峙的人全都控好了马,僵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

萧别身后的几个副将,更是一副见鬼的表情,惊讶地张着嘴,半天都没合拢。

马上的那个人,头戴僧帽,眉目清明,一身瓦灰色僧袍,出家人的打扮。应该在哪里见过。

“上阳公主,我们又见面了!”她不理众人的打量,驻马之后翻身而下,只对我淡淡一笑。

我细细看向眼前的这个出家人,许久才想起,原来,她正是我大半年前在淮河见过的那个徒弟。只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静慧师傅,别来可好?”萧别走向她,一改适才的阴冷表情,一脸笑意地跟她打招呼。

“摄政王有理了,贫尼不敢当!”静慧师傅展眉一笑,缓缓开口:“此番前来,还有一事相烦摄政王!”

“三年前,本王前去西北,一路上得师傅多番相助,正不知何以为报,有什么事师傅尽管开口


状态提示:第27章 住手--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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