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越来越暗,流沙也越来越多,好在美国人的沙漠越野车马力大,车嘶吼着,颤抖着,象受伤的猛兽一样艰难地向前行进,沙粒夹杂着碎石,象密集的雨点,打在越野车的四周。[**] ,正如在盛夏,暴风雨将要来临的那一时刻的宁静,只是这里不会有雨水。
黑暗漫过了车子,几吨重的越野车在狂风中象一片破旧的树叶,在颤抖飘摇,仿佛随时都要翻倒。司机紧握方向盘,嘴里发出野狗一般的吼叫,拼命向前冲去,车灯已经完全打开,但也只能照见眼前这一点路。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司机拼尽全力,把车开到岩石的后面,岩石后面闪耀着模糊的车灯,车子猛地一抖,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再也动不了,我能看到,流沙迅速漫了上来,我用力去推车门,却被旁边的士兵一把拉着,拼命地比划着,示意我不要出去。我能感觉到他手上湿漉漉,满是汗,我抬起头,我能看到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我能看到,一只沙漠蜥蜴贴在了车窗上,他努力晃动尾巴,想要钻进车里面,可是他的努力是徒劳的,仅仅一分钟过后,他便把漫天的砂石砸成一团肉酱。我瞪大眼睛,看着流沙一点点的漫过车身,漫了过来。我的心中开始恐惧起来,难道我生生的要被这些砂石活埋,在这里等死,最后成为干尸。(
好在黑风暴来的快,去的也快。十几钟后天空中就恢复了正常,车门早已经打不开,好在这种越野车都有类似于天窗的装置,我们陆续钻了上去。这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我的眼前是黄沙的海洋,周围到处都是车辆,有的被黄沙埋着,只露出顶部,有的则被大风吹翻,也有的撞在了一起,更有一辆车被卷到了岩石上,已经成了铁饼,司机和车上的两名士兵也一同殉难。
这一次我们损失惨重,有一辆装着当地治安部队士兵的车辆下落不明,车上一共有一名科普特人向导和六名士兵,有一半以上的后勤车辆报废,有几名司机,几名士兵,两名英国人和一名美国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大自然给了我们这些贸然闯入者一个血的教训。但那群骆驼却安然无恙。哈里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他让受伤的士兵和司机带领几辆受伤的车辆先行返回,而我们其它的人将几辆损坏车上的给养集中到几辆车上,在附近就近展开搜索,并等待救援。
精简后我们还有七十人,十二辆车,食品、水,油料,仪器被最大限度的集中在一起,骆驼身上也有了负重,几名向导也不愿意坐车,坚持要骑在骆驼上。扎耶德老人观察了地形,并看了看指南针,告诉我们我们已经向南偏离了远来的路线,卫星定位仪也证实了他的推断,此时天又渐渐暗了起来,扎耶德坚持认为我们当前最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的宿营地。而我们已经离原来计划的宿营地太远了,根本赶不过去,只有找一个临时宿营地。
我们又向南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才到达老人说的宿营地,宿营地是一块平地,夹杂在几座高大的岩石之间,这里竟然依稀有几间房子,却早已经没有了人烟。老人说这里原来有一口水井,但因为这里的人不敬真主,被真主显了灵,水井里再也打不出水,就被人们废弃了。在沙漠中,有一些水井会时隐时现,这和各个地方的一些特殊的地质状况有关。
我们把几辆越野车堵赘块岩石之间的缝隙,设置好岗哨,便在中间的平地上搭起了帐蓬,骆驼们则就围绕在帐蓬外面休息。由于后勤车损失严重,我们已经不能象以前那样洗澡了,好在水、食物、油料充足。大家早已经筋疲力尽,草草地吃点东西便进入到了梦乡。
我是被枪声惊醒地,原来警卫人员发现了一个车队正向这里驶来,企图进入我们的宿营地,大家顿时紧张起来。对方只有五辆车,十四个人,两个当地警察,五名司机兼向导,七个外国人,哈里上间询问,对方出示了证件,原来是欧洲一家传媒集团的记者们来这里考察游牧部落。七人中一名似乎是首领,四十多岁,虽然满脸灰尘,但在车队下依旧显得非常有绅士风度,一名是集团旗下著名电视台的女主持人,身材好的没法说,只是全身包裹的非常严实,看不到他的面目,一名摄像,两名图片记者,还有两人是他们请的嘉宾,某大学的两名学者。
验过身份后,哈里允许他们进入到我们的宿营地,共同休息,却原来是一声虚惊。但在第二天早上我们要出发时,他们却看出要加入到我们这个考察队,并要全程报道,一开始大家都强烈反对,因为他们相对我们来说是很沉重的负担,而且我们有着很大的风险,四国考察队失踪的事情还在封锁消息,如果被他们发觉,将会成为一个灾难性的新闻。
但这些人的神通很是广大,不久哈里便接到紧急命令,要求我们考察组全面配合这家媒体的工作,我知道,在西方,某些传媒集团往往是某政治势力的代言人,他们有的甚至能操纵政治人物。就连心高气傲的杰克逊和富兰克林也不敢表示反对,显然他们更了解这家媒体后面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红外线的频谱分析结果很快出来了,在这里失踪的是一只小型旅行团,他们显然并不是我们要找的四国联合考察队,看来,当地的警方很可能搞错了明白,但是有许多让人困惑不解的东西,一是四国考察队最后与基地联系的确是在那个地方,有着清晰的卫星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