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棠梨到柳青禾院子里的时候,柳青禾正在里头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朱棠梨打眼看了看屋里的陈设,似乎是才换了一套新的,看来是因为要和孟家结亲这个主意出的不错,朱家家主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
不过,朱棠梨轻笑一声,敢算计她身边的人,柳青禾就不要想着还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许久没能来看看二娘,还担心二娘因为先前的事情过得不顺意,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二娘看起来气色上佳,和从前一般无二。”
“大小姐怎么过来了?快来人上茶伺候着,大小姐真是说笑了,妾身哪里还能和从前相比较呢?老爷禁足妾身这许久,妾身几乎是日日茶不思饭不想,日日跪在院子里头的佛像前面忏悔罪过,必定是憔悴了许多,大小姐是在安慰妾身了。”
朱棠梨没打招呼就进来说了这么句话,吓了二夫人一跳,回过神来二夫人才理解了朱棠梨话里的含义,赶忙的把话递上去,她可不能让朱棠梨把这句话坐实了,她虽然在禁足期间依然顺风顺水,但是一定要众人知道她在这期间有多的清苦,这样才能换来朱家家主更多的怜惜。
“我听人说,三弟要议亲了,府里头传出来的消息,说是爹爹已经物色好了人选,我寻思着这事儿我直接过去询问爹爹有些不好,三弟是二娘的亲生儿子,想必二娘一定是知晓这个事情的,故而我就过来问问这个人选物色是哪家的女儿。”
朱棠梨半点不提已经知晓这件事情,只是像寻常人家的嫡长姐一样,听到弟弟将要议亲的消息,有些欣喜有些担忧的过来询问,态度几乎是天衣无缝,根本不容许人去怀疑什么。
“妾身...妾身还在禁足期间,这种事情,老爷做主就是了,五妹妹也是能够帮衬帮衬的,要妾身操什么心呢?大小姐这回怕是真的问错了人了。”
“是吗?我可是听说,二娘前几日,似乎是宿在爹爹院子里的,从那之后府里头就有消息传出来,说是已经定好了哪家的小姐,三弟议亲是喜事儿,这样的好事儿,二娘何故要瞒着我呢?难不成那家小姐上不得台面?”
朱棠梨看着柳青禾面不改色地扯谎,也不怎么搭话,只是在她说完之后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让柳青禾面容一瞬间变了色,有些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朱棠梨的脸色,看上去不像是知晓全部的样子,但是又像是已经心知肚明,只是为了过来试探试探的样子,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
“倒也不是说上不得台面,只不过是...担心现在若是真的都放出了消息,万一不成,岂不是要坏了那家小姐的名声?妾身的确是和老爷商议了很久,现在却也没个定数,若是哪一日确定了,还能不告诉大小姐你吗?”
“的确,我孟姐姐自然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真要论起来,三弟应该还算是高攀了,我听说爹爹连库里积年的珍宝都寻出来了,不知道二娘给爹爹出的主意,是哪一日准备上门拜访啊?”
朱棠梨笑的春风和煦,却惊得二夫人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这个女子果然是已经打探到了确切的消息,那她今日过来,先时说的话也不过只是试探而已,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过来兴师问罪的吗?
不过,就算是兴师问罪,朱棠梨也应该是师出无名,谁说的孟子妍就不能嫁进他们朱家了,孟家高门显贵是不错,但他们朱家也是王公贵族啊,虽然朱棠琪不是很出彩的世家公子,那也算是出身显赫家世清白的人,怎么就配不得孟子妍了呢?
“原来大小姐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那妾身也就不隐瞒什么了,本来还想这事情定下来再和大小姐报喜呢,那就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说了吧,琪儿的确是到了议亲的年龄,妾身和老爷选了很久,觉得孟家小姐的确是不错,人长得好,性子也好,关键是门第家世都很相配,妾身就琢磨着应该是个很好的亲事,老爷也很欢喜,就想着过个两三日就去孟家商议这门亲事。”
“门当户对是不假,只是二娘,你是拿着什么脸面告诉我,你儿子这样优秀的?你又是哪里看得出你儿子配得上我孟姐姐?二娘怕是打量着我不知道,朱棠琪十二岁那年调戏了他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那个丫鬟不堪其辱跳井自尽,二娘你封锁了这个消息就以为旁人都不知道了吗?好巧不巧还是他十二岁那年,偷溜出府花天酒地,却因为没带足银两被人家扣下,也是二娘花了大价钱压住了这件事情,还有些我就不一一列举了,二娘是觉得孟家嫡小姐,会嫁给这样的人为妻吗?”
朱棠梨这话每说一句,二夫人的面色就苍白一分,这些事情都是密信,知情的人大多都被她灭了口,少数侥幸活下来的也都远走他乡,朱棠梨这么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门女儿,到底是从哪里得知这些事情的?
“大小姐在说些什么,妾身可不是很明白呢。琪儿虽然是有些愚笨,但是对人是最和善的,哪里会像大小姐说的干出这么多不遵礼法有辱门楣的事情呢?不知道大小姐是从哪里探听出这些谣言,可不能这样污蔑琪儿啊。”
二夫人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还一副大义凛然,好像是她的宝贝儿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她在这里几乎要声泪俱下的申诉。
“二娘这个时候了,做戏做的还是这么使人信服...二娘可能不知道,当初那个小姑娘的家里人,可不是都死绝了的,有那么一两个幸存的人,我是知道他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