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与曾公亮不同,挽留罗凯无非是场面话,说几句就作罢了,见罗凯执意而曾公亮仍想挽留,韩琦心想这老曾新任宰相不久,沒领教过罗凯执拗,我老韩是不趟这浑水了,有谁不知道英宗皇上故意不想罗凯留在朝中,可话说回來,这罗凯比猴崽子还灵,说不定哪天又杀回來得罪不得,思前想后,韩琦决定远离是非,
他见曾公亮仍要开口,于是站起身來,凝着眉头:“哎呀,曾相公,我这头啊可疼的很,怕是受了些风寒,你再劝劝王侍郎,我请个假休息会啊,。”
曾公亮和罗凯都看了看韩琦,见他皱着眉头,曾公亮忙说道:“韩相公,我一人可劝不了这王侍郎,唉,看你这样你先休息去吧。”
“那我也走吧,还要去开封府。”罗凯说罢要走,却被曾公亮又叫住:“王侍郎留步,老臣还有几句话说。”
罗凯要是沒有出使过辽国,恐怕对于曾公亮就是对与宰相之职该有的礼节,但从辽国回來,罗凯对曾公亮这位老宰相另眼相看,罗凯曾听辛赞说过,就是今年元旦之时,辽国派來使臣向大宋贺岁,朝廷按例赐宴紫宸殿,当时英宗正是有病在身,就命令宰相曾公亮在紫宸殿宴请各国來使,
当时辽国使者认为这样是破坏惯例,有失他们的尊严,因此不愿出席,曾公亮毫不客气地说:“赐宴不赴,是对君命的不诚,人主不愈,要求其必亲临,居心何在。”使者听了这入情入理的话,无言可答,只好乖乖就席,等他们回到辽国便说起此事,辛赞还开玩笑说道:看來大宋不仅只有王侍郎对外强硬,大宋的宰相也是如此,遇事寸步不让,
现在听这位老宰相有话对自己说,罗凯心中敬畏,自然不敢坚持,于是恭敬说道:“请宰相明示。”
曾公亮捋这胡须,看着罗凯,顿了一顿他说道:“庆历年间,老臣就针对时弊提出“择将帅”以加强武备的主张,我认为:择将之道,唯审其才之可用,不以远而遗,不以贱而弃,不以诈而疏,不以罪而废,现今造成将不称职的原因,并非世无将才,而是选之不得其要,或用人不能尽其才,现在朝廷已经在考虑老臣谏言,三年考察有好的政绩者,则升其官资,两个任期政绩突出,则升其任使,无成绩者则罢黜,王侍郎为官仅仅两三年,屡建奇功,以王侍郎现在官资,不出几任定可做到二品以上,王侍郎,你如此年轻,不乏大好前景,何必半途而废啊,。”
罗凯听罢沉默半晌,抬头看着曾公亮时四目相对,罗凯微微一笑:“我以为在辽国之时,辽臣都传诵曾相是刚直不阿,不屈不卑之人,我因此敬重曾相公,沒想到曾相公來劝晚生之言,也无非是官场名利仕途,多谢曾相美意了,晚生只想好好将我夫人下葬,再寻我儿子的下落,至于什么前途不前途的,我现在无心去想。”
他沒等曾公亮说话,再次请辞:“晚生还要去开封府了解府宅失火之事,特向曾相告辞。”说罢起身行礼,
曾公亮无奈哼笑了一下:“王侍郎,现在房间就你我二人,我只说一句,你若听便听,不听的话我明日早朝便上奏你请辞之事。”
“曾相请明示。”
“罗凯,你口称晚生自是谦虚说辞,我就以师长的角度问一问你,你就这么辞官对得起先皇的器重,对得起你义父包丞相的提携吗。”
罗凯沒有想到,自己平素相交甚少的宰相曾公亮,竟然以家长式口吻教训起自己,而且教训的振振有词,罗凯苦笑了一下,自己本來就是个平常人,年少轻狂好胜,才处处锋芒毕露,如今自食其果妻离子散,可曾公亮一点都沒说错,自己又无从反驳,
见罗凯不语曾公亮说道:“先皇一直有一心愿,有朝一日收复燕云,只是宅心仁厚恐伤天下无辜,然而天下太平并非只是心愿即可达成,王侍郎有如此才华,即能西夏不战屈人之兵,又可以辽国借兵助高丽大败倭奴,如此雄才为何不致力于效忠朝廷,若不战图天下太平,若战则收复燕云了却先皇心愿,也不愧对先皇屡次庇护于你。”
想起仁宗皇上,罗凯更是心中难过,他低声说道:“我罗凯并非无心之人,也绝非胸无大志,只是曾相既然知我蒙先皇庇护,也必定知我在朝中不易立足,纵使我有心怕也无用。”
听罗凯这么说,曾公亮拍拍罗凯:“年轻人,你的处境我很清楚,今日我也并非执意要劝你留任,休息一下总是对的,如今我与韩琦宰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俯视满朝百官,难寻一人文武全才,想我与你义父包拯同年应试,也是交情匪浅,所以你若还眷顾包丞相提携,先皇仁宗的器重,我想请你休息之时代我做一件事。”
“唉。”罗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曾相请讲,晚生一定尽力。”
见罗凯这么说,曾公亮点头说道“今晚你到我府上,我有要事与你私谈。”
罗凯辞别宰相曾公亮出了尚书府,向北即是皇城禁中,心里一阵伤感,仁宗在位时,即使非上朝之日,想见皇上也并非很难的事,唉,罗凯轻轻叹口气,瓦壮和蔡京正在执宰下马处等候罗凯,见罗凯出來,瓦壮牵过马三人向南出了皇城,
罗凯三人刚刚行到大相国寺,就见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