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威虽然出生在印尼,但祖祖辈辈都是地道的华人,从他阿爷那一代起,就在印尼定居生根。
他听长辈说过,他们家祖籍是中国粤省的,因为靠海,祖辈传下来的手艺,就是打渔。
这种职业在他家一直发不了大财,勉强混一个小康的水准。以前,海里的鱼比较多,出海捕捞是一件挺容易的事情,可价格以前不行,捕捞回来的鱼往往滞销。
时至今日,海鲜价格算是比较高的,可偏偏渔业资源越来越少,他们往往需要远航,才能捞到鱼。
出一趟远海,成本高,风险大。仅仅是准备物资,还有烧油,都是很大的负担。
他站在破旧渔船的甲板,望着外面的大海出神,眼神里流露出担忧之色。
这次之前,他的渔船已经亏本出海了三次。如果这次,还是有没有货,他这条赖以生存的渔船都要没了。
因此,此次差不多算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船的味道。
王国威自己知道,这片海域还是有鱼的,但不代表海鱼等着你去捞。有时候就算看到了鱼群,但撒网下去,往往捉不到什么东西。
“阿爸!你要不先进去休息一下?这里我看着就好。”王国威的儿子开口道。
他明白,自己老爸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他家人口比较多。这次如果不能获利,失去这条渔船的话,接下来的生活将会很艰苦。
“念祖,你先进去睡一觉,下半夜你轮值,现在我守着。”王国威开口道。
他是睡不着,想着等一会试一试开诱鱼灯。今天,是他们出海的第四天。明天要还是捞不到鱼,他们就得空船回去。
王念祖是他的大儿子,这名字,还是他爸起的,希望后辈不要忘记自己的祖先,不要忘了自己来自什么地方。
“好,那我先睡一觉。阿爸,你晚点叫我。”
其他船员也抽着闷烟,捞不到鱼的话,老板固然倒霉,但是他们也不好过,短期内找不到工作的。船上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文化,能赚钱的手艺,就是在船上帮忙。
可是,如今捕捞业越来越没落,人工养殖更加流行起来,他们这些做船工的,往往工作都不好找。
“这次悬呀!”
“本来,我们走那边的。”
“还是算啦!那边的海,本地佬霸占着,我们去只会被找麻烦。”
“该死的土著,简直不把我们当成印尼的公民。”
“生什么气?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唉!要还是没有收获,我家就惨了。”
……
船上的气氛很压抑,所有人都顶着很大的压力,希望海神再一次眷顾,给与他们馈赠,让他们生活好一点。
王国威来回走了几步,然后钻到里面,给供奉的妈祖神像上一炷香。
“保佑!保佑我们这次能满载而归!”
他进去没多久,外面就传来船员的呼喊声。
“船长,船长快出来!有情况!”
王国威还以为遇到了大鱼群,心里怀着期待跟振奋,赶了出去。
可是,看到的不是什么鱼群,而是两艘印尼的其他渔船,是他们的土著,开始赶他们走,非常嚣张。
“船长,我们还是走吧!他们手上有枪。”有船员劝道。
王国威额头青筋都要冒出来,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那两艘渔船,他认得,是同一个渔港出来的。因为他们船上有枪,向来都是行事霸道。
渔业资源最丰富的海域,通常都被他们土著人霸占着,华人往往是敢怒不敢言。
在他们印尼,其实私人持枪也是不合法、不允许的。但有些土著人私下藏枪,也并不会怎么样,政府部门通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华狗,滚远一点。就是因为你们蝗虫一样的存在,吞噬了我们国家多少资源?”渔船靠近之后,那些印尼土著破口大骂。
听到那么侮辱人的话,王国威船上的人差点没开船撞过去。
“滚回你们中国去,不要在我们印尼。”
……
“船长,他们要撞过来。”一个船员惊恐地喊道。
只见对方的渔船还真冲过来,真要撞中,他们这艘老旧渔船就要沉在这里。对方的渔船自然也会有所损坏,但人家的渔船大,影响不会太大。
“我们走!”王国威一咬牙,只好避让。
他明白,对方肯定不会真的撞上来,只是吓唬人而已。可无论如何,吃亏的始终还是他们,不走可能损失更加大。
另外两艘渔船,那些印尼土著非常得意,逛着膀子,肆意地嘲笑。甚至能听见,他们用华语骂人。
东南亚这些国家,华人所占比例很大,所以华语很流行。就算你没有刻意去学,耳濡目染,多少还是会说一点日常的,会听一点。
“哈哈!华狗都是一群怂货,忍气吞声的本领倒是不错!”
“他们敢不走,那就开几枪玩玩。”
“要我说,干脆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他们,将那艘破船给抢了。”
“是呀!破船也有三斤钉,能卖点钱。那些人杀了扔海里喂鱼,谁知道?”
“老大,你说干不干?”
……
船上的老大,本来是混黑帮的,但今时今日,黑帮也不好混,他拉着一帮兄弟,开始转行。陆地上不好打劫,因为陆地上的警察越来越多,治安越来越好,大海就不一样,法律在大海上几乎没什么用。
弄两条渔船,表面上是做海洋捕捞的,但实际上,就是抢劫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