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程,挺熟悉的啊?”

“车队里除了跑敦煌线的,还有川藏线,新疆线。星辉不止是沙漠救援,还有雪山救援,就是自驾陷车了也归我们管。这么多年过来,没找到的,遇难的,数不胜数。”她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每个都崩溃沮丧自责,忙得过来嘛我?”

她的语气慵懒,透着些玩世不恭的桀骜。

做救援,并不单纯只是救,也有救不了的时候。就是把自己搭进去,也不是没有的事。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做救援,就要有收尸的准备。不止替别人收尸,也可能是替并肩作战的队友,甚至是自己。

她只是可惜,他遇难时才二十五岁,正是人生另一幕戏开场的时候。如果他能平安回到他的城市,他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美满的婚姻,人生也许会有不如意,但不至于连这些可能性都没有。

就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葬身在荒漠之中,至死也没到雅丹魔鬼城。

******

回营地的路上,曲一弦情绪不高。

闷坐了半晌,似想起什么,问傅寻:“你接下来什么安排?”

傅寻眉心一跳,觉得这句话特别耳熟——上一回她这么问时,生生改了他的路线,搭他的车进荒漠找人。

果然。

她下一句又把他安排上了:“我得回敦煌一趟,你正好也休整下。住宿我帮你解决,酒店三星以上,堪比迪拜的七星酒店。”

傅寻忍了忍,没忍住:“你对七星酒店,是不是有误解,嗯?”

当然,三小时后他就知道了,对七星酒店有误解的,是他。

“不过她哪有啊,平常日子过得比我还糙。我的朋友圈里好歹还晒晒咖啡蛋糕下午茶,插花看书音乐节的……她除了带线的广告,还只展示三天的朋友圈。”

他拆完台,见胜子满脸可惜,又招招手,贼眉鼠眼的:“不过我有,我可以给你。”

想了想,觉得似乎可以更拉仇恨一些,又补充一句:“还有这位小爷机车越野的比赛视频。”

曲一弦拧眉:“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些视频?”

袁野委屈:“我当年现场直播的时候你还让我拍好看一点,你怎么翻脸不认人。”

是吗?

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过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

她瞪了眼袁野,曲指轻扣了扣桌面:“说正事呢,打什么岔!”

袁野莫名被凶了一顿,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委顿在角落里:“行行行,你继续说。”

刚才说到哪了……

她回忆了片刻,只记起来自己正在琢磨再回一趟雅丹群的事,她思忖了几秒,说:“我猜测荀海超是体力透支,才丢弃双肩包的。”

她指了指此刻被傅寻拿在手里的笔记本:“他的笔记本里有几笔消费记录,净水药片、头灯、荧光棒和求生哨。如果不是器材消耗完毕,就应该是丢弃背包时选择了随身携带。”

傅寻刚才就注意到了,没说是觉得对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些数据的参考价值并不大。

他眉峰微耸,补上了她藏着没说的那句话:“你觉得他就在古河河谷的雅丹群里,想回去找他?”

曲一弦还没来得及回答,袁野先怪叫一声:“现在?不行,绝对不行。”

“我们车队的搜救力量,包括救援小组全部因为今晚的沙尘退回了敦煌。不是不想救,是这种天气根本没法救。”他跟胜子要了**水,边拧开**盖边喋喋不休:“古河河谷的雅丹群面积不大,但基本没有车能走的路,十趟有九趟要陷车,剩下那一趟全凭佛主保佑。”

袁野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口才都没这么好过,他竖耳听着刮在帐篷上的流沙声,态度更坚定了:“反正,我不同意。”

曲一弦等他说高兴了,才慢条斯理的,阴恻恻开口:“我什么时候说现在就要去了?”

深夜的沙漠,扬着不知风头在哪的沙尘暴。就目前来看,这风势还半点没有减弱的趋势。

现在进雅丹,就算运气足够好,不陷车,不爆胎。光这能见度也够呛,更别说找一个没有准确定位又体力透支的荀海超。

就是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明天天亮。”傅寻曲指,食指关节轻抵住眉心,微微侧目,看向曲一弦:“后半夜风势就小了,天亮后虽然天气不算太好,但搜救没什么问题。”

“早上九点拔营,你现在……”他一顿,说:“可以排兵布阵了。”

排兵布阵。

曲一弦把这四个字嚼了又嚼,觉得不愧是靠看书打发时间的人,成语用得都比别人大气。

她转头,问袁野:“你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没有。”袁野摇头摇得特别积极,连看向傅寻的眼神都水汪汪的,无比崇拜。

曲一弦觉得袁野这种眼神她特别熟悉,就跟当初在腾格里沙漠,她滚刀锋回来时,袁野看她的眼神一样。

这小狗腿!见墙就爬!

说他是红杏都是夸他了!

谈完了正事,也该休息了。

曲一弦还琢磨着袁野下午在电话里说要告诉她的有关傅寻的事,等不及要走,见他没半点自觉,拿脚踢了踢:“还杵在这干什么,搭帐篷去啊。”

袁野一脸茫然:“什么帐篷?”

什么帐篷?居然问她什么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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