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是说,坐门外面?”管家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啊,坐门外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阳光明媚,多好。”我玩笑了几句便往门口走。管家赶紧吩咐人抬了椅子桌子出去布置,他自己跑到后面沏茶。

反正这戏已经演假了,不再假点怎么收场啊。

我在门房里等了一会,直到管家告诉我都布置好了我才出去。

迎面,薛启儒正端详着眼前这摆设,一眼瞟见我赶紧作揖行礼:“东方大人!”

&就是薛启儒薛老板吧?”我拱手还礼,“来,请坐。”我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郭启儒犹豫着坐下,管家给我们倒了茶就退到我身后。“薛老板是从我老家来的?”我问他。

&是是。”薛启儒站起来欠了欠身答道,我赶紧让他坐下。

&老板的名字耳生得很。我倒是知道另一位薛姓老板,叫薛金榜,开粮栈起家。不知道您……”

薛启儒又站起来鞠了一躬:“啊,那正是家父。”我又摆摆手让他坐下。

&来是薛金榜的公子。不知道薛金榜近来可好啊?”我见他屁股又离开椅子了猛地抬手一指他喊了一句,“坐下说!”

薛启儒吓了一跳,一屁股墩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开口:“家父去年已经过世了。”

林青崖说过他命不长久,这样还能挺了十年,也真算是福气了。大概是因为供给军粮的义举感天动地了吧。老话常说为富不仁。百姓们也经常一边渴望成为有钱人一边把有钱人说成道德败坏、欺压良善的罪魁祸首,可还是有些富人是有良心的——他们也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他们也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他们也勾结官政、私相贿赂。不过他们知道有了钱要买善,所以他们也捐钱修庙,造桥补路,冬舍棉、夏舍单,开粥厂、济灾民。所以老百姓们的仇富心理啊,说到底就是吃不着葡萄硬说葡萄酸。

&老板为国家供给军粮,乃是大功一件,只可惜英年早逝。我一定禀明皇帝,好好封赏你们薛家。”当然了。这只是客套话,封赏也不过是赐个头衔。给死人赐头衔有什么用?难道死人还能从坟里爬出来吗?

&谢东方大人的好意。不过……”薛启儒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等着。

我猜他一定是等我说出什么“你父亲有功,你我又是同乡,有什么事尽管说”之类的话。这种话一出口,哪怕对方是让你上天揽月五洋捉鳖你也得做出个帮忙的样子来。我暗地里想着,假装没看见他看我,低头抿着茶。就这么耗下去呗。反正于我而言没什么损失。

好半天,他终于憋不住了:“东方大人,是这样的。这么多年来,家父供给朝廷的粮食一直是市价的一半。好在皇上恩赏了周围的矿山,我家才能经营至今。这几年我父病重,这看病调养也陆陆续续花了不少钱。您是知道的。我家中除了粮栈还有些别的买卖,为了给我父看病。这陆陆续续的其他买卖也都兑出去了,就这粮栈是我家的祖产。不敢撒手。如今我父去世,之前许多买卖都是靠着我父的面子,如今这情况买卖也不好做了,家里也是有些拮据,府里上上下下的使唤佣人都遣走了好多了,现在这坐吃山空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所以,我想请东方大人开恩,看看……能不能让朝廷……提高点……价钱……买我家的粮食?”薛启儒一边说话一边偷瞟着我。看来他也知道这个要求有多离谱。

&想提到多少啊。”我头也不抬地问他。

薛启儒以为有门儿,兴高采烈的:“也不高,市价的八成。”薛启儒嬉皮笑脸地搬着椅子往前蹭了蹭,我抬脚踩住他的椅子。薛启儒一怔,马上又是一副溜须拍马的嘴脸:“东方大人,这事儿要是成了,我这有五千两白银,双手奉上。没别的意思,就是同乡之间亲戚往来嘛!”薛启儒傻笑着。

&在大军在外,国家正是关键时刻。皇帝尚且勤俭,你居然还有五千两白银当做亲戚往来的礼物?”我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啪啦一声,府门之内的几个小伙计急匆匆抄着棍棒冲出来把薛启儒团团围住。他身边带着的小伙计吓得缩在薛启儒身后不敢吱声。我看着薛启儒:“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家的粮栈若还想开,就把那五千两捐了做点善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转身要走。

薛启儒慌了神,赶紧拉住我袖口:“东方大人!东方大人!好商量好商量!别生气啊!那个……我年纪轻,不懂规矩,不懂规矩。那个一万两,怎么样?”

小子,你真是做买卖做惯了吧,跟我讨价还价呢?

&启儒!”我一把甩开他,“你爹薛金榜也是个商人,却深明大义,通情达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大军远征,粮草为重!你不思为国尽忠,却准备趁此机会讹诈朝廷!你爹怎么会生养出你这样的儿子!”我吼了他几句。

薛启儒怔怔地看着我,好半天回过神来,眨着眼睛试探着问了一句:“一万五千两?”

被他这么一问我差点笑出声来,忍了半天,才吩咐管家:“哄走。”随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门。身后还能听见薛启儒扯着脖子喊:“东方大人!再商量商量!两万两总可以了吧!东方大人!”

&方大人!”我听见有人喊我,不是薛启儒,便回头看了一眼,是二子巡街路过,“东方大人欸!您吉祥着呢?”二子跑到门里跪地请安。

&么,巡街巡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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