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我站在原地看着渃米拉在门口送着上课的信徒,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其实这种状态已经很久了,只不过我一直看不够罢了。突然间我的脑子闪烁了一下。对,只有这一种办法可以保持住现在的状态。他们无非就是想让我赶紧离开莫罗国罢了,并不想要了我的命,那只要我不走,这个状态是不是就能维持好一阵子呢?一直维持到他们想到更好的办法哄我走。我暗自笑着,说不上是因为想到了这么好的办法的喜悦,还是对自己长久以来思索到最后只能得出这么个可笑的结论的无奈。

&那偷笑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渃米拉站在我面前,仰着脸看着我,“是想……你的女儿了?”

&说我在想你你信吗?”我把手上的书合好放在一边。

&就在这你想什么啊?”渃米拉不知道我的想法,只是觉得想念一个就在眼前的人很奇怪。

我佯装淡定地收拾着桌上凌乱的书本,装作随口一说:“你会跟我回中原吗?假设我有一天还能回去的话。”

渃米拉怔怔地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收回,眼前这副惆怅的面孔任谁看了都会为之心疚。她静静地用这个表情的眼睛注视着我,一时间我竟觉得如芒在背,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接受着整个世界的审判和注视。渃米拉氤氲欲滴的眸子渐渐垂下,全然没有了刚刚的神采。如残月之夜。

&怎么了?”经过了半晌的沉默,我干涩地问了一句。可话说出口,却比刚刚的静默还要尴尬。

&我可能会跟你走吧……我想跟你走,可是……我不能走。”渃米拉局促的双手相互纠缠着,她似乎在拿捏要说的话,应该是有的话想说但不能告诉我吧,这就对了,你不说出来我就装作不知道。其实装傻是一种,嗯,很难的自欺欺人,可人生在世恰恰需要时不时地装傻。曾经我不相信这个理,曾经我以拆穿别人的装傻为乐趣,可真的沦落到自己也要装傻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这种“乐趣”是多么的残忍。人活着总是要有些伪装的,或者伪装自己最坏的一面,或者伪装自己最好的一面,不管哪一种说到底只是自以为是的自我保护,就像是穿着一件透明的衣服一样,自以为保护的很好,实际上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但是戳破伪装的那个人,就是绝对的十恶不赦了。

&如果我一直留下来呢?”

&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不会,也不能。你有自己的女人,还有一个女儿,你有那么多的朋友,还有顾虑。你不能留在这,总有一天你要走。”渃米拉转过身走到窗边,手支着窗台,阳光顽皮地在她脸上映照着。

&想带你回去。”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渃米拉苦笑。“你带不走我的。”

我带不走?总有办法的。我东方颢渊什么时候服输过。之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一定能带你走。”

渃米拉愣了一下,身体颤抖起来。她转过头,泪眼惺忪地望着我。“好啊,你一定要想办法,带我走哦。”渃米拉说着,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却逼得泪珠流得更快。真是个让人心碎的表情啊。如我,都觉得心痛。

一连两天,渃米拉还是回来书馆,也会对着上课的信徒们笑,也会帮我收拾些杂事,只是她看我的表情复杂了许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是觉得劝解无用又徒增尴尬,无作为似乎成了最好的作为。她走的也早了,不像之前会在我这里一呆一整天,空暇的时间我也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带她走了。

这天清晨,我打开书馆的门,陆陆续续也来了几个信徒。这时,一个官兵跑进来。

&马尔国王请您过去。”

&道了。”我点点头合上书对着早来的信徒说,“今天又让大家白跑一趟了,不好意思。”

&方先生去忙吧,没关系的。”几个信徒双手合十向我行礼,陆陆续续走了。

我看那个当兵的一直在等我,便问他:“是什么急事吗?”

&国家的使团到了,国王请您过去看看。”

&样啊。那走吧。”年兴到了。过去打个招呼吧。

&方先生,我有件事想问您。”传话的兵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有个儿子,调皮得很,可也不是个勇士的材料,身体不好。嗯,我想送到您这来读书,以后送到弘义大师那里当个弟子也好。”

&不过要过段时间,现在那里都是信徒,也有些基础,我怕孩子听不懂。好在他们也快学成了,过段时间我告诉你你再带孩子过来。”我点点头。其实这些信徒的课随时都能停。我是在等哈米斯小王子。

&谢谢东方先生了。”相互间也闲聊了几句,我知道他是皇城城门的守卫,在守卫里也算是个头头。

一言一语的,到了城门口,奥马尔国王和萨菲雅王妃已经在那等了。远远也能看见年兴队伍的影子了。修加站在奥马尔身后,这还是自从那次喝多了酒之后我第一次见他。我朝他点头致意,他也憨笑了一下。我四下看了看,哈米斯没来?

&王子怎么没来啊?”我问奥马尔。

&米斯这两天跟萨菲雅闹别扭呢,不愿意出来。”奥马尔惭愧地说。这也算是家丑,跟我说,肯定是因为我了。想必是哈米斯小王子想来我那,王妃不同意,所以闹起来了吧。

我也不好说些什么,暗笑着退到后面等着。不一会,年兴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视线里,后面黑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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