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策马赶到江东的山林的时,士兵已将散落的山石清理了一半,只是越往深处走山石越大,山口处的两块巨石一前一后,将河水堵得严严实实。

“殿下,”李云棠又换上了那副黝黑的脸,扫视了一眼河岸,“这东南山的五万兵马是谁带的?”

李云析双眉紧皱看着岸边山石,“江州十万兵马归征东将军单引芳管,但单将军因伤病复发回了帝京齐山寺疗养,至今未归,就连年前的宫宴都未曾参加。现在东南五万由将军长女单怀汐暂时领着,西北山的五万则一直是忠武将军带着。”

“单怀汐年不过三十,虽年少有为,但毕竟太年轻,恐不能服众啊。”李云棠手支着下颌小声道,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接近山口十余里时,清理的士兵看着便比之前的山段懈怠不少。李云棠看着才挽袖伸手推石的士兵,不自觉的压低眉头。

李云析察出不对,略略扫视一周,左右士兵猜不准她的身份,但见她衣着长相皆不凡,纷纷挽起裤脚踏入水中,临时搭起的木筏搁在岸上,船底还未染尘沙,心中顿时有些恼火。

李云棠见她怒了,上前一步大声道:“我乃朝廷派来的昭武校尉,尔等是谁麾下的兵?”从怀里拿出校尉令牌,指挥使见状赶紧跑过来,李云棠抽出马鞭,对着迎面跑来的红巾指挥使抬手就是一鞭,作势用力推石的士兵听见鞭声停下来,李云析压住怒气半抽出的剑慢慢退回剑鞘。

当着众人的面被狠狠抽了一鞭,指挥使伸手捂着被抽的地方,再看李云棠时眼神便染上了几分怨恨。还未说话一把明晃晃的剑就已架在了脖上。

这回,所有人都愣了。

李云析横眉看着指挥使,眼神深如潭水,瞧不出喜怒,手上的钢剑锋利,架在对方脖间不足一寸处,冒着寒气,指挥使不由打了个寒颤,眼中的怨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人,真有可能当场砍了她!

李云析见她眼中不再有怨愤,这才眯起眼睛,“尔等身为我大启士兵,领朝廷粮饷,吃穿用度皆仰仗黎民百姓,现江楚大水已半月,尔等不能及时为江楚百姓尽力已是有罪,现在清理山石又多有倦怠,不如砍了,好为受灾的子民省几口饭。”

李云棠知道阿姐是在拿她立威,故依旧操着昭武校尉的口气,退后一步抱拳道:“太女息怒,清理河道要紧。”

一群人这才知道是太女殿下到了,匆匆跪下见礼,李云析不耐烦地挥手,眼神炯炯,“江楚大水,尔等身为我大启的好女儿,当以为国尽力为己任,保一方百姓安稳。两日之内若能清理山中碎石,还河道通畅,本宫将代陛下犒赏众将士,加军饷,赏钱粮,今年凡归乡探亲者加期十日。”此话一出,近处的士兵个个面露喜色,一传十,十传百,沿岸上下顿时换了一番光景,热火朝天的甚至喊起了号子。

远处,一直闲着的游骑将军王蒹从林中悠闲地走出来,看到正在水中推石的指挥使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刚想喊停就见一个面色黝黑的小将站在一个齐腰襦裙仕女相的女子跟前。王兼不过从五品的武将,家中除了正在北疆任职的姐姐,均是平民百姓,从未有幸得见天颜,自是不识李云析。但李云棠腰间悬挂的六品昭武校尉的腰牌,她还是认得的。眼睛转了一圈,心想还是小心为上,伸手招来小兵,细问之下才知道眼前这位是皇储太女,慌忙抬步上前见礼。

李云棠双手摊着东南山段的图纸,一边和长姐商量事情,一边打量着河道两边,思考着山口处两块巨石的解决之法,早已将王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当下便是一阵不喜。

“将军带的好兵!”王蒹两膝正要弯起,听她嘲讽恨得咬牙,顿时在心里记了一笔,她带的兵如何容不得一个六品的校尉来说。

“拜见太女殿下。”

清理河道的人只在这段十分松散,想来是为了避开单怀汐的耳目,如此可见这人的居心不良。见她着装,知晓她定是游骑将军王蒹无疑,李云析对着河道又吩咐了几句,重咳了一声转身走了。留下王蒹跪在岸边泥水里。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背影,王蒹先是一阵惶恐,而后慢慢起身,对着姐妹两人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投了个好胎罢了。”声音小得几不可听,这回看着奋力清理的士兵却不敢再阻止。

为及时知晓山中情况,单怀汐在中段山腹处搭建了临时的营帐,此刻正坐在大帐中处理事务。忽听小兵来报太女殿下已到营前,立刻起身出帐相迎。

因征东将军故,李云析与单怀汐有过几面之缘,见她似是好多天都未曾睡好的样子不由宽慰,“单将军劳累了。”

单怀汐起身,将她们迎进帐中,李云析坐在主位,下令召集水部各位贤人、主事共同商议。直至午后,才确定出对策:开挖巨石东部空地,形成低地,再合力将巨石东移。即使清不出一整条河道,好歹能在山口处开条缝隙,让洪水流出去,分一分江水。

各人领命出去,大帐里一时只剩下单怀汐和李云析姐妹二人。见单怀汐掀帘要走,李云棠及时拦住她,“将军且慢。”

帐内两人齐齐看向她,李云棠看了眼阿姐,将心中疑问说出口,“云裳在查看河道时曾与游骑将军见过一面,不知单将军与王将军有何过节?”

李云棠面色黝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有余,见她如此不避讳地问出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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