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青山王李云梓大婚,锣鼓欢欢喜喜敲了一整天,黄昏时分七香宝车才慢慢行到青山王府。李云梓骑在高头大马上,神采奕奕,面若流霞,车轮驶过之处,碾碎了一地少男芳心。

不少年轻男子夹在人群里,只为再看一眼梦中的情人,手中频举的细娟上,早已泪痕斑斑。

青山王大婚了!帝都男子在心中哭喊,皇城的手绢早已卖断货。

踢轿门、跨火盆,两位新人牵着大红花球,慢慢走进王府大门。殿内已经挤满了来观礼的人,太女李云析、三皇女李云棠站在花烛前,看着李云梓和那显身着喜服一步一步走过来。

拜天拜地拜高堂,嫁娶的新人身份尊贵,又有太女殿下在场,众人不敢过于嬉闹,只好笑着目送新嫁郎窈窕地走向寝殿。平日里走得近的几人早已撸起袖子,准备让二殿下在进入婚房之前就醉倒。

为了不被阿姐看出来,李云棠特地让叶川芎开了镇痛的药,此时药力渐失,腿上的疼痛传来,给阿姐打了个眼色就要退走。李云析伸手拽住她,拉进一处僻静的房间。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虽然她极力不让别人看出来,但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还是让她发现了端倪,还有……她怎的这样瘦?烛光下看不清楚,现在才发觉,攥在手里的手腕竟这样细。

叹了口气,李云析无奈道:“阿棠该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李云棠笑着拍拍她的手,“前天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过几天就好了,不碍的。”

“少骗阿姐,你这样让父君见了,少不得要拘在宫里养两个月。”双眼担忧看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以前都是她祸害别人,自开府后大病小灾的没断过,比以前更让人担心。

“我多日未进宫,现在又伤着,父君那里,阿姐多替我遮掩遮掩。”幸好之前父君派来的暗卫都被她遣了回去,并不知她做的这些事。若被父君知晓,青儿怕是凶多吉少。

李云析瞪她一眼算是答应。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一声叫喊,隐隐约约的有些熟悉。李云棠起身打开门,见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正被阿姐的贴身侍卫捂着嘴,脸憋得通红。王府重地大声喊叫本该重罚,大概认为他是自己的人才没伤着他。

这身打扮李云棠确实认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具体是谁。不疑侧身小声开口,“是公子的小侍,司书。”

李云棠了然,对侍卫挥手,司书这才得以大口喘息。与阿姐对视一眼出了院子。

“可是你家公子出了什么事情?”

司书跟在殿下身后,被侍卫姐姐扭住的手腕还疼着,委屈开口道:“公子和小姐吵了一架,已经绝食两天了。”司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直劝不动,青阳王府管家说王爷未归,他们无法,只好跑到二殿下婚宴上试试能不能碰上。

李云棠听后不顾腿上的疼痛急往外走,那人性子虽冷,却不会轻易生气,这次竟与裴柔大吵,想来想去就只有昙籽的事情。两日不食,他倒是比她还不爱惜自己。

季敏呢?出了这样的事,为何她一点儿消息都没收到?

一路行到裴府,见季敏脸上挂彩,到口的责备咽回去。抬眼看她脸上的伤,李云棠语气直接。

“李云梓?”

季敏点头,青山王身边的无名不知是什么来路,下手又快又狠,若不是她并没有杀她的意思,自己早就不知道交代在哪儿了。

丢了一盒药膏给她,李云棠看向裴杨的房间,书房的烛火未息,那人此时正枯坐在桌前,以手扶额的影子投在窗上,隔着几十米远,李云棠似乎能看见他深深皱起的眉头。叹了口气问道:

“可是因为昙籽的事情大吵?”

“是,公子大概从二殿下那听来的消息,从外面回来就要见裴学士,发现学士不在府中后又求贤人阻止学士用血,贤人不肯,因此将自己关在房里已经两日不食了。”

将准备好的食盒拿在手里,想了想又停住脚,就着月光写了一条短笺塞进去,交给身后的司书。

“交给你家公子,就说是本王给的。”

司书面露喜色,拎着食盒进去了。季敏扶着李云棠出了后门,刚触到她的肩膀就发现她整个后背都湿了,想她定是疼得厉害,,当即将她背在背上驼到马车里。

不疑看着不妙,狠狠地抽了一鞭,快速赶回王府。

裴府后院,书房内。

司书敲门进来,裴杨撑起身子又坐下,见不是阿姐,眼中闪过一阵失望。

“拿回去,我不吃。”除非阿姐答应带他去见娘亲,否则他宁可饿死也不愿娘亲牺牲自己救他。

司书将盒里的吃食摆在托盘上,两碟小菜,几块点心,一盅粥,还有匆匆写好的一片短笺。

“这个不是小姐让奴拿来的,是殿下。”走近了将短笺递给公子,又将饭菜摆在他面前,双手执筷站在一边。

听是她送来的,裴杨眉头不禁又皱几分,这几日寻她总不见人,似在存心躲他。阿姐是、母亲是、她也是,所有人都在瞒着他。回想着她对他说过的话,裴杨心中钝痛,他能轻易原谅阿姐和娘亲,唯独她不行。她不该瞒着他。

莫担心。别饿着自己。

慢慢将纸笺打开,一行小字煞是惹眼。李云棠字写得极难看,后面几个字不知什么原因挤到了一起,隐隐约约能辨出是我心疼三个字。把纸条收进手心,眼睛盯着最上面几个字。莫担心这三个字写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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