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渊微,倒是有几分意思。”一名看起来很是儒雅的中年男子端坐于一个蒲团之上,脸上带着一缕亲近的笑容,气息亦很是平凡温和,令人观之可亲——却正是6沉,这归一宗的核心之人,归一宗主。

他仿佛像是凡间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教书先生,一身的书卷气息,有些瘦,很有一种儒者的风范。

洛有卿略略侧过头,神色沉肃:“确实是个好苗子。”

“如此,便许他一个名额罢。”6沉微微颔,露出一个笑来,口中淡淡笑道,语气之中却是流露出一种位高权重的气势来。

“我殿中的弟子亦是不错,”柳清芜捂着嘴娇笑了一声,一双美眸清亮如星,淡淡地抬眼,便是艳色逼人,“不知宗主有何安排?”

“自然是按名次排列。”6沉依然是笑着,脾气颇好地说道。

那元阳殿的殿主此刻却是一言不,有些粗犷剽悍的脸上线条冷硬,看着有些煞气夺人。流云殿殿主江清流却是个不服气的,大约也只是和洛有卿不服气,当即说道:“这太渊微长得这般好看,本就该和本尊学一学那天罗绝音的,都怪……”

他还未说完,便撞上了洛有卿淡淡瞥过来的一个眼神,余下的话语便噎在了喉咙里,最后也就是冷哼一声,撇开眼,不去看洛有卿。

那6沉眼带笑意地看了他们一眼,方才言道:“他乃是变异冰灵根,与寒霜殿极为契合,又怎么去学那天罗绝音?”

江清流瘪了瘪嘴,看着竟是有些小孩子脾性。

6沉自是知晓他与洛有卿之间的些许瓜葛,当下里也不再说些什么,只将手一伸,一股极为醇厚柔和的真元自他手中弥漫开来,凝成一面巨大的,坚韧的水镜。

水镜之中是一片极为陌生的地域,那里灵峰环绕,云雾飘渺,参天的古木与低矮的灵草相依相伴,颇有一番清幽之美。而就是这般极美极静的山林之中,却横七竖八地堆放着许多尸体,观他们身上的伤口以及容色,当是修士无疑。

那些尸体身上的服饰不尽相同,但是略略一看,却是能看出,他们大约是各自来自四五个宗门左右的,每个宗门大约都有二三十人。

6沉的神情有些严肃,看向其中几具尸体之时,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这已是第三批弟子遭遇不测了。”

先前还相互笑闹过一番的众人,此刻也是收敛了神色,目光在看向那些尸体之时,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痛心来:“那乃是我归神殿的核心弟子之一!”

“我元阳殿的核心弟子亦在其中!”

“那是我流云殿的核心弟子……”

每个仙殿的核心弟子不过千人,都是那等资质群,悟性过人,气运加身之辈,乃是一宗之中,最有可能踏上无上道途的巅峰之人,就这般陨落了将近三十人,岂不是叫人痛心!

而在这之前,就已是陨落了足足六十余人了!

即便他们已是给予了这些核心弟子诸多保命之法,只是仍旧是……

6沉面上有些晦暗,眸色轻动,那水镜之上的画面便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拉动了一般,不断地飞往前流转着,随后停在某一个画面上。

“叶师兄,这里可当真是有那万年冰蚕出现?”一个长相十分稚嫩的少年看向他身前的一个冷静持重的青年,语气中颇有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那青年一边用神识探寻着前方,一边亦是回答着那个少年:“自然。”

“那……”

他们看起来乃是由二三十组成的队伍,除却那个青年和那个少年之外,尚有十数个青年修士与年轻女修,个个皆是气息浑厚,气势磅礴之辈,看着便是叫人知晓,他们的资质乃是极为不凡的。

不知那青年看到了什么,脚下突然一顿,脸上也露出了谨慎凝重的神色……

接下来的情形,便是这一行修士遇着了同来此处寻找万年冰蚕的其余几个宗门的弟子,还未等这些弟子分出个高下来,便有一个身着血衣的修士从天而降,手上度极快,招出了一卷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幡旗,袖手一挥,便是聚起了遮天的乌云,放出了无数怨魂。

那些弟子虽然都是每个宗门的核心之一,但到底修为仍是有些浅薄,在那个血衣修士极为狠辣的手段之下,即便都是纷纷自爆了元婴,却依然是逃不过被那幡旗笼罩的命运。

“血弑老魔!”江清流神色微变,“他竟是晋升至大乘期了么!”

6沉亦是眸色微暗:“看来那魔道,是要对我仙道出手了。”

江清流稳下神色,抬眼看向6沉:“可是要通知东极殿他们?”

“他们应当已是知晓了。”6沉倒是不曾反驳,“只是那仙道大会,却是非开不可了。”

这仙道大会一事,6沉早已是知会了那另外的几个仙宗,此刻生了这般事情,却是给仙道大会添上了几分阴霾。

“如此,待斗法擂台之事结束之后,那些胜出的弟子,便许他们一个名额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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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法擂台赛很快便是结束了,太渊微与顾时蕴分别是名列第七和第九名,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后面了,但是他们二人的底牌都是未曾掀开——自然,那些胜了他们的人的底牌,或许也未曾揭开,只是他们真正厮杀起来,却未必还是这般结局罢了。

那些输了的人,自然也有些是不服气的,宗门却也是体贴地许了他们一个权利,可在百名胜者确定之后,选一人挑战,若是赢了,那他便可取代那胜者,成为新的百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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