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狐一族世代皮毛如雪,一出生便有九尾。若九尾尽断,便是命陨之时。而她,一出生便是只灰耳九尾狐。身带邪气,被同族人排斥。驱逐出族,流落在外。

时至数九寒天,鹅毛大雪纷纷飘落。大地一片银白之色,这几日出行的人甚少。都躲在家中避寒,唯有一片野地之中。一只灰色耳朵的九尾狐狸正在缓慢前行着。

“呼——”

“呼——”

“呼呼——”

一阵阵狂风嘶吼的声音在灰耳狐耳朵里充斥着,风一层层地翻起它柔软的皮毛。冷得它一阵哆嗦,眼睛也是半睁半闭着。虽如此,它依旧像棵小草一样不服输地迈开步子前行着。

它知道假如它停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这场大雪吞噬。等待它的也终将是死亡,它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整个身体早已是强弓之末,此时任它精神力再强大也撑不过身体的无力感。它四肢颤抖着,摇摇欲坠。“啪~”等待它的宿命还是到来了。这一声在这暴风雪中显得是如此的细微,轻易地便被掩埋在这暴风雪中。

这声音虽细微到就像没有产生过,但还是让一个人听到了。他静静地看着它,似在思索救是不救?

它身体的感觉在渐渐消失,看着雪花飘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它的眼睛无比酸涩,晶莹早已填满了那美丽的眼眶。但就是没有一滴落下,它想,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与同族人不同就活该被驱逐?它只觉得四肢越来越麻木,眼皮也渐渐有些抬不起来。眼里满是不甘,就快死了吗……

独孤漪看着那只雪地里濒临死亡的小狐狸,眉头微蹙。这小狐狸竟有这么重的邪气,看来天果然是安排好了。罢了,救你一命吧。他飞落在地上缓缓向灰耳狐走去。

灰耳狐感觉有人向它走来,它努力抬起眼皮。以为是那些杀它的人,但当看到来人时。它涣散的瞳孔紧缩了几分。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温暖,甚至让它有些错觉地以为春天已经来临了。只见他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他下颚的弧度很美。鼻梁高挺,一头青丝在雪中飘荡着。看起来有几分梦幻,它心想,我是死了吗?不过这阴间使者为何会长得这般好看,不是说舌头会长到地下吗?他薄唇微起:“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出现了这里?”

灰耳狐回过神,原来它还没死。但听到问题后它的眸子渐渐黯了下来,它费力开口道:“我生来便与雪狐一族不同,从小便被驱逐。我无名无姓。”

独孤漪淡淡看了她一眼道:“那我便给你赐名倾世,姓离吧。”

灰耳狐喃喃着自己的名字,:“离倾世,离倾世。谢谢”她眼皮微闭,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乎这就已经足够了,它终于找到一个会在乎自己的人了。

独孤漪看着它,眉头蹙了蹙。他一挥手,点点白光散落在灰耳狐身上。灰耳狐渐渐觉得四肢没那么重了,它摇摆了几下尾巴。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睛,我居然好了?忽而她蹙眉道:“我与你素未谋面,你为何要救我?”

她顿了一下,神色又暗了几分。低语:“更何况,族长说过我是一个不允许的存在。”

独孤漪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小狐狸,没有谁是不允许存在这个世间的。你既然出生了,就一定有你应该背负的使命。不过以后你是生是死还得看你造化。你切记不可存祸心,不然九尾毕将尽断。”

离倾世一脸懵懂,道:“你到底是谁?”

独孤漪不语,渐渐消失在了大雪中……

离倾世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小小的狐狸身影略显孤独。她眼里透着坚定,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她迈开步子,在大雪中继续飞奔着,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不能被狐族的人抓到……

九重天上,琴声悠悠传出。一阵阵传入了耳鼓膜,悦耳动听。旁边的香炉一阵白烟浮动,独孤漪渐渐向那人走去。

只见那人一袭白衣,头发虽只是挽起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但却始终掩不住她容颜的绝美。肖谜淡淡道:“独孤,你为何要救那小狐狸。你明知道那小狐狸本就身带邪气,若心生恶念。他日必成大祸,到时生灵涂炭。那该如何是好?”

独孤漪道:“我只不过是不想让这小狐狸就这样死去,而且我看不清她的命数为何,这倒是有些意思。这小狐狸既与我有缘,救她又何妨呢?”

肖谜眉头微蹙,道:“独孤此言差矣,若这小狐狸带给你的是祸。那你该如何是好?”

独孤漪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拿过一壶酒。一转眼就见他躺在了一块石头上,一脸享受地喝了一口。这动作转瞬即逝,竟只在那一个呼吸间。他淡淡道:“是福是祸,日后自有分晓。”

肖谜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样子,眸底有些深邃,眼里隐隐透出几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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