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她想问也问不着,没解释任何事情,更没说他自己是谁。

纪嫣愣住,拢好破旧篮子里的剩余果子。意识到刚才的情形,和那身份不明的男人。脑子飞速运转,最后不及多想,还是决定尽快离开,未免耽搁下去出现更多的差错。

人生地不熟,没有瑞婆婆,她还真不敢多说什么。一路小跑,径直往前,待到男人身侧时连停留都不曾。毕竟对方肩膀有她两个那样宽,气势可畏。只稍一眼,就止不住想离开。

她默默离开了,又一次行色匆匆。似乎只要遇到突发情况,只得迅速逃开以求安稳。

不过待她走远,不远处的高坡仍然静立着一个男人。目视那纤纤一柳的身影离开园子,抱臂而望,狭长的眼眸略显深沉。直到那身影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再也看不见。

男人没动,手臂上的纱布还浸着鲜红。跟北边一带的蛮子争地盘受了点伤,今日难得放敞,他却没下山。独自一人留在山上,结果走了几个来回,竟然碰见她。

记忆层层叠叠,映入脑海。女子是谁,他自是有数。不过最让他意外的是这并不是他们头一回见面,想到一些过往,思绪渐深。

难得他有空为鸡毛蒜皮的事多研究,未在此多待,随即调转视线往坡顶而去。身后的大狼狗见他一走,完全没了刚才园子里的戾气,迅速拔腿跟了上去。

他顺手拎起搁在半坡上的一坛酒,身型高大,日光打出一道斜影,漠然回到了自己住处。

她是真的累,可心底又记挂婆婆,如何能安眠。

被放上床的那刻,姑娘很快清醒。睁开眼,本能反应爬起身,试图再回婆婆的屋子。可罗劼就这么坐在她床头,任是如何不让下床。

头一回见他态度如此强硬。

坐在边上那般高大,生就一股压迫力。她哪里挣得过,到了后头没法子。只得磨着磨着,又躺下歇了会儿。

奈何困极了的人倒下哪还起得来,一闭眼就睡着了,等到再睁眼时已是翌日早晨。

罗劼没走,守了她一晚上。就着医馆这处没了顾忌,仰躺在对面的椅子上阖眼小憩,看样子应该没睡好。他身量太大,椅子又小得可怜,拼在一起根本无法施展。

见此情形她很快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发丝乱,勉强抚顺。抬脚下榻,途径男人身侧时微微停顿。踟蹰着想到什么,还是折返拿了条薄毯子给他搭上。

这样的天气极易着凉,他将她带进屋是好心。自己在床上安然睡了整觉,怎好让人家再冻着。

心里这么想,下一刻她便这么做了。

可惜罗劼早就清醒,在她睁眼时。这男人睡眠浅,警觉性高。感受她轻手轻脚帮他盖上薄毯,不动声色从毯子下伸出手,在她要离开时一把将人带住。

抬眼,二人视线撞在一起。察觉他醒着,姑娘赶紧回避。挣他握在腕子上的手,躲那炙热幽深的目光,试图离开。

直到外头有人敲门,医馆小厮过来唤他们吃早饭,他才松了手。

外头那人本是斟酌要不要敲门,一来不知里头什么情况。二是忌惮老大在此,怕打搅到他与姑娘独处的时间。

不过这时候谁有那等心思,就算有,纪嫣也不定会理。

松开禁锢,手臂搭上额头又眯了会儿,奔波两天有些疲惫。待到收拾好起床,底下人已经用过早餐,给他留了粥和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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